长裙半垂下,有些不便,温年伸手拎着裙摆,往上微撩起,露出一截纤细泛红的脚踝。

脚踝骤然触及到冰凉,温年下意识瑟缩了下,却被有力手掌握住小腿,掌心灼热烧烫过皮肤。

男人指骨修长,完全能单手圈住她的脚踝。

那股冰凉逐渐泛红肌肤相贴,温年抬眼,瞥见男人半垂过长眼睫,神情难得几分专注。

“是要去医院吗?”

周齐斯微掀眼眸。

“不用太麻烦。”温年眼里露出浅浅的笑容,轻声开口,“我自己的身体还是清楚的,用不着去医院。”

周齐斯瞥着他:“不想去医院么?”

温年顿时想起满眼无力的白,以及刺鼻的消毒水味,很轻地摇了摇头。

“知道了。”

周齐斯说完这话,便从后座离开。

温年双腿微屈,侧坐在后座上,单手托着裹着纱布的冰水,小腿肚处仿佛还残留着那股灼意。

尽管周齐斯放弃了去医院的打算,可当温年看到眼前的私立诊所时,还是深刻感受到男人骨子里的随性。

主治医生是个年轻男人,戴着一副银质眼镜,长相清俊。

堪称细致的检查后,她的脚踝并没有出现大问题,沈则清叮嘱起她,平日里要多加注意她的习惯性崴脚,尽量少穿高跟鞋,注意台阶,必要时要进行修复锻炼。

温年一一点头。

助手是个年轻姑娘,梳着高马尾,轻盈地凑过来,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水果糖,递到她的面前,笑得很甜:“温小姐,吃颗糖吧。”

温年接过她的糖:“谢谢。”

而就在一旁,沈则清和周齐斯一处,开口道:“阿齐,怪不得这么久没见你人影,我还以为你不乐意见我们这班朋友,原来是有佳人相陪。”

温年听出这话里的揶揄,其中的熟稔意味,两人大概是多年好友。

沈则清倒是习惯好友的性子,嗓音温润:“温小姐,阿齐不常来聚会,不过大家伙聚在一起,倒也热闹,改天让他带你来一处玩玩。”

温年还未开口,便看到男人微掀漆黑眼眸。

两道目光直直在半空对撞。

“你们那太吵。”周齐斯语调懒怠,“别闹着她。”

“别这么古板没劲。”沈则清无奈摇了摇头,“阿齐,你又不是大家长,不得问问人家的想法。”

“温小姐怎么想?”

温年温柔笑了笑,礼貌答复:“有机会的话,我很乐意去的。”

“那等温小姐的好消息。”沈则清眼角微弯,话锋一转,“当然不带上阿齐,跟我们一处玩也好。”

温年嘴唇微张。

周齐斯淡瞥了他一眼。

沈则清立刻举手做投降状:“得,知道了,不乱拐你家小姑娘。”

又朝向温年笑道:“温小姐,到时候请务必、一定要带上阿齐一起。”

助手小姑娘听得在后面捂嘴偷笑。

温年被周齐斯一路送回家,到了小区楼下,解开安全带,一时没有推门下车。

而是朝着周齐斯瞥去。

“周先生,之前你说过关于称呼的事情,我回去认真考虑了,想了想,还是想当面跟你说。”

“齐斯。”她的声音偏温柔挂,咬字很清晰,只是念着简单两个字,却格外好听,“也希望你之后对我的称呼,能够从温老师开始改变。”

“还有,你交待林助的几件事情,想当面跟你说声谢谢。”

周齐斯微掀漆黑眼眸,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温老师,如果我没记错,结婚证现在还在你的包里,客气的话,不如也从今天改变。”

温年轻轻摇了摇头,眼眸里满是认真:“该说谢谢的时候,还是要说的。”

“我会尽量少些客气,但是我的反应一直有些慢,没有你那样擅长应对这些事情,在双方父母的面前,我也会好好配合你的。”

修长指骨轻叩座垫,周齐斯懒倚在靠背,语气懒怠道:“那就静待温老师的配合。”

温年莫名总觉得他这话里,含着几分意味不明,可是当她瞥去,男人又是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样。

只得轻声问:“周末有空吗?”

周齐斯问:“什么事?”

温年说:“领证是件大事,我们也得跟爸妈们交代一下,之前你提过的山庄,借着踏青出游的机会,倒也合适。”

又有些犹豫:“但是周末,会不会太突然了些?”

周齐斯薄唇微张:“按君姨的性子,她多半乐意,我回去跟她商量。”

“那等你的消息。”温年说,“要是决定妥当,周五我带上妈妈,到家里住上一晚,一早也方便一起出发。”

周齐斯应了声。

温年拎起腿边的米白挎包:“那等你的好消息,改天见。”

“改天见。”

温年推开车门,朝着外头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