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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辜的人身上。
太上皇对自家血脉的期许大约也来源于此,昭宗对子嗣血缘的过分追求推动了太上皇继位,同时也将这份执着留在太上皇的心底。
太上皇未必不知道自己这点带着偏见执念会给姬若水和阿四带来影响,但她已经过了需要在乎这些的年纪了。无论是皇帝、太子,还是姬若水本人,她们都会包容太上皇的情绪。
老人陈旧的观念在新一代眼中或许有那么一些不合时宜,但没关系,当家做主的已经不再是她了。
阿四轻而缓地弯起唇角,最后露出灿烂的笑容:“啊,没想到阿姊也会有共情别人的时候。”
姬宴平哼道:“那是因为我不能像烧去凌烟阁一样,放火烧兴庆宫。”不能解决别人,就只能反过来劝说自己。
不知不觉间,梳发的宫人早已退下了,阿四细密的头发被宫人用金丝缠的红绳扎成两角。
阿四左右甩动,有些不习惯:“在行宫总是随便绑一下就出门,再梳起来总感觉紧绷的不舒服。”
姬宴平说:“那就散着。”
“我可不想被言官揪着小事不放,太烦人了。”阿四把狐裘再次穿上身,宝贝地拍拍衣袖。
姬宴平瞧出阿四的小心思:“这是你自己猎的狐皮?”
阿四骄傲道:“是呀,是不是很完美?”
雪姑正是晓得阿四心中这点小骄傲,所以才在室内打理这件狐裘,特地将搭衣服的木架放在里间,保证阿四能随时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姬宴平不啬夸赞:“我们阿四骑射确实进步神速。”
晚上的小宴上全是亲人,唯一的生面孔就是王璆。
阿四努力克制自己才没有把眼珠子粘在王璆身上,好一张珠圆玉润的面孔。
淑太主的保养秘方一定是传授给王璆了,年近四十的脸上找不出一丝皱纹,眉眼间尚且能瞧出年轻的俊俏,只是稍有些圆润了。
在心底找补半天,阿四还是没能忍住,扒拉姬宴平说小话:“怪不得阿姊方才说不出舅舅和姚蕤像不像……我看就是淑太主亲自认,也未必能看出来哪儿像。”就算王璆名字里带球(同璆音),也不该真胖成圆球啊。
姬宴平可比阿四沉得住气:“反正不是我后院的男人,管他长什么样子。像不像的,还不是做阿娘的一句话的事。”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小舅舅色衰得这么快,真是让人担忧他的婚姻啊。
幸好是生在淑太主家,又万幸是独男,有整个公主府做后盾,不然这样放任体重的男人,很难在妻家抬得起头吧?
阿四嘴甜,很快和王璆搭上话,毕竟是姚蕤的阿耶,来日布庄赔本的后盾。虽然她不缺财帛,但也不嫌财帛压身。
王璆和蔼地给阿四与姬祈送了见面礼,白皙细腻的手分开搭在两人肩上,感叹时光匆匆:“这几年回来的少,没想到你们都长这么大了。”
虽然从没见过面,但好孩子不会拆穿长辈的口误。
阿四和姬祈对视一眼,嘻嘻哈哈地接过话:“舅舅也是越发年轻了,可见江南的水养人。”
“都是吃的好,实在是舍不得那里的好厨子。”王璆能长成现在的身材,和他这些年对江南美食的追求是分不开的,回京不但带了几车好物,还专门带上吃惯的厨子。
王璆大方地对侄儿们许诺:“过两天我给你们一人送个江南的厨子。”
阿四立马在心里真诚地为自己刚才对舅舅的不敬致歉,雀跃道:“那我就先谢谢舅舅了,舅舅可不能食言。”
晋王与皇帝正对饮,见状促狭道:“我们家小饕餮这是找到伴儿了。”众人大笑。
开春上学的第一天, 阿四就与伴读们说起要亲自管理布庄的事,她信心十足:“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有京郊的先例在前, 我们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在明令官员不能接触商贾的情况下, 能有机会亲手建设一座布庄,显然是相当有趣的事情。伴读们都是家中的继承人, 将来很可能是伴读们一生中唯一一次近距离感受商贾的日常。
几个小娘子眼神发亮, 围着阿四你一眼我一语地说起天马行空的规划。
“可是……亲自管理布庄需要很多的精力和时间。”有经商的大母耳濡目染的姚蕤迟疑地说出顾忌, “我们都在弘文馆上学, 如何能够得着龙尾县的事?”
龙尾县距离鼎都确实很近,但对于带着无数行囊坐车的她们来说, 那也要半天的车程。一来一回就是一天, 夜晚不适合上路, 就要搭进去一天一夜。
且不说长辈们是否同意,安危也抛在一边,单单谢大学士这一关, 她们就无能为力。
阿四愣住,她在外逍遥了好几个月,都快忘记自己还是个受先生管教的学生了!
她是正式向谢大学士奉过弟子礼的, 天地君亲师,阿四的君亲是一人, 往下数最大的就是谢大学士了。若是谢大学士不许,便是皇帝也不会为阿四说话,抛下学业去做些不符合身份的商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