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压在屋顶瓦片下面。”

吴寒一脸顿悟:“卑职竟没有想到,多谢赐教!”竟是一副立刻就要卷袖子上房的架势。张屏面无表情道:“先不用了。”

吴寒瞧了瞧张屏的脸色,暂到一边站定。

张屏在屋中缓缓踱步:“摆放瓷片的桌子,是哪张?”

吴寒小心翼翼再看看张屏的脸色,重新抖擞精神指向堂屋上首的大案桌:“禀大人,就是此桌。”

张屏再问:“它之前在什么位置?”

吴寒道:“就摆在这里。此物忒狼瑁鸬牡胤讲缓酶椤1爸暗人巡橹缶桶阉不乩戳恕w雷由舷露疾楣耍环11职蹈瘢裁皇裁纯毯邸!

柳桐倚道:“摆放于上首桌案,似有尊崇之意。”

张屏也这么想。他继续查看家具,燕修摸了摸窗框与窗棂,回身看吴寒:“你们搜查屋子时,可有擦过窗扇?”

吴寒看看左右衙役:“应是,没有。”

旁侧捕快应道:“没有。小的们想窗户里应该没什么机关,就没动窗户。只是挖厅里地面的时候开窗透过气。”

燕修捻了捻手指:“上面只有浮灰,窗缝无积尘,这人挺干净。”

吴寒佩服地看着燕修:“正是,卑职来搜查时还说,看不出裘真家里头还挺干净的。平时穿得也瞧不出什么,此人果然深藏不露。”

张屏抬头:“你们平时不曾到过他家?”

吴寒愣了一下:“回,回大人话。确实不曾来过。他家里没婆娘烧菜,都是在外头吃酒罢了。”

桂淳一直在四下打量,也回身开口:“其实这房子瞧着挺不错,看地段也好,外头那条街挺热闹。应不便宜。”

吴寒干笑一声:“因是卑职的同僚,适当照顾了一下,比市面上的稍低些。”

桂淳问:“每月得多少?”

吴寒道:“约莫一年五两银子。”

桂淳道:“那也还成了。丰乐与九和可是京兆府拔尖儿的县。京城里就是在寺院赁两间厢房,一年也得一二十两了,而且抢破头都租不上。更别说这么齐整一个小院儿。”

吴寒道:“桂捕头谬赞了。这屋子跟院子是托了衙门的福翻修了的,先前就是两间小破屋,一直没人住。这也就不瞒知县大人与诸位大人了,三姑奶奶她老人家起先是把她与卑职三姑爷爷的寿材搁在这里的。后来卑职的三姑爷爷驾鹤,停在这院里头过。三姑爷爷仙去后,三姑奶奶她老人家想多些钱压腰,先是想着把这两间屋卖了。一直没卖出去。”

原来当地有种说法,白头到老的夫妻,若有一个人先过世了,过世的那个往往会回头来找老伴,拉其下去相陪。三年是一个坎儿,过了三年这关,还在世的那位就能继续长命百岁。

吴寒的三姑奶奶将过世的老伴停灵在这个小院里,又打算把小院卖掉,就是对付这个说法的一种禳术――

据说鬼魂一般会回到他离开时的那个地方。

让他找不着,自然就带不走了。

但这小县城里的老户人家彼此知根知底,都晓得这屋子以前有过什么,更明白吴寒的三姑奶奶打得什么算盘。自然谁都不肯来买这两间房。买了,不就等于把把自己当三姑奶奶的替身送给老头带么?

“后来三姑奶奶又打算租,正好裘真要换房,卑职在中间说合了一下。”

裘真说自己在衙门里当差,没什么忌讳。三姑奶奶想借裘真的公门阳刚之气来镇镇屋子,双方一拍即合。

“最开始估计一年最多一两银子,其间有个客商想买这房子,三姑奶奶有些心动,裘真说他也想买,打算先去借借钱。”

张屏目光一聚:“找谁借?”

吴寒抓抓后脑:“禀大人……卑职当真不知道……当时没细打听。这街面上也有放贷的……”

张屏嗯了一声。吴寒继续道:“然而先前那个买家听着了租这房的人也想买,还是衙门里的人,就退了。”

三姑奶奶为了把房子卖出去,当时也想赶裘真搬走,就出钱修补了一下房子,这回打了水漂,就涨了一回租金。

“裘真说他在这个地方住熟了,谈了谈价,又接着住了。再之后就是衙门统一翻盖房子。”

张屏问:“翻修的时候裘真也在这里住?”

吴寒道:“那倒没有。当时衙门在城北临时设了安置的住处,屋宅被翻修的人可过去暂住。裘真就在那里住着。正好因临时搬去的人多,衙门要派人巡卫,他趁便得了这个差事。在那里住了两三个月,分文房钱不用付,还另得了一份薪俸,可把他美坏了!”

吴寒咧了咧嘴,想起当下情形,又忙转为肃然。

桂淳仍是上下打量房子:“我说这小院儿怎么如斯精致,若我有钱,都想买一个这样的院儿了。”

燕修道:“桂兄忒谦虚了,跟着王侍郎当差,还能没买个小院的钱?”

桂淳正色:“燕兄这玩笑过了,都一般地领朝廷俸禄,我们每月几个钱的薪俸,燕兄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