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有些无奈,却不敢忤逆,只能退了下去,却没多久就又回来了:“皇上,祁参知携夫人前来拜见。”

殷稷动作一顿,来了啊,他们真是好久没见了。

“宣。”

他虽然仍旧没有起身,却抬眼看向了门口,显然对即将进来的人十分感兴趣,玉春难得见他这副样子,连忙提前开了门,好让皇帝能早一些看见外头的情形。

不多时祁砚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他身边跟着个娇小的姑娘,对方一直垂着头,身体却肉眼可见的在战栗,进门的时候还被狠狠绊了一下。

好在祁砚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她的手将人扶稳了,他低声安抚了句什么,那姑娘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可等她跟在祁砚身后俯身行礼时,便再次紧绷了起来。

“抬头,给朕看看。”

殷稷歪着头,明明语气里带着几分兴趣,脸上却仍旧没什么表情。

那姑娘颤抖得更厉害了,即便祁砚一直抓着她的手,她也没能控制住情绪。

“看来这位姑娘,十分畏惧朕。”

殷稷轻轻啧了一声,说得祁砚眉头也皱了起来,他记得若云从未入过宫,为何对皇帝这般畏惧?这倒像是有过什么交集的……

“阿云,御前不得无礼,皇上让你抬头你便抬起来。”

“大人,妾,妾……”

井若云紧紧依偎在祁砚怀里,摇着头拒绝,祁砚眼神一沉:“阿云,你不该是这般畏缩胆怯的人,你忘了吗?你生来就是骄傲的。”

井若云一僵,似是被这句话狠狠戳中了心事,她咬了咬牙,终于强压下所有的恐惧抬起来头,那张脸与谢蕴不过五六分相像,但她此刻沉稳冷静的神情却能将这五分相似推到八分,甚至连她的声音都变得如出一辙:“民女井若云,参见皇上。”

那封信

“骤然得见圣颜,民女为天威所慑,故而有些失态,还请皇上恕罪。”

井若云缓缓开口,不卑不亢,沉静有度。

祁砚垂眼看着她,眼底都是欣慰,这就是谢蕴的样子,这就是他想要的样子,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这种时候井若云太像谢蕴并不是好事,万一殷稷一时兴起,将人送去迎春殿……

他警惕地看了过去,对方却只是歪着头,静静打量着井若云,那态度,完全像是在看个陌生人。

他像是没看出来这姑娘身上那么多和谢蕴相似之处,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赏她一套凤冠霞帔,就当是朕贺你们大婚了,退下吧。”

连开口的语气都十分冷淡,听不出情绪。

祁砚松了口气,连忙拉着井若云告退,可越走心里越不安,皇帝大费周章逼他带人进宫,就真的只是为了看一眼?

这么像谢蕴的人,他真的没有起半点心思吗?

他迟疑着又看了眼殷稷,却见对方已经撑着头合上了眼睛,像是刚才那短短几句话,已经让他十分疲惫了。

“祁大人,请吧。”

蔡添喜取了凤冠霞帔来,交给了井若云,只是素来笑容像是长在了脸上的人,此时眼底竟然都是冷意,他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井若云,连带着祁砚都有些不待见起来。

祁砚却并没有察觉,却也没有依言退下:“阿云,你先出去等我,我和皇上还有话要说。”

井若云屈了屈膝,一言未发地抱着赏赐出了门,祁砚却看着殷稷好一会儿都不知道怎么开口,直到殷稷有些不耐的睁开眼睛:“有话就说。”

祁砚垂下眼睛:“臣想要皇上一句承诺,日后不会再让阿云入宫。”

他这般无礼,殷稷却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出来:“假的就是假的,你以为朕会认错?”

这原本也算是一句许诺,可却听得祁砚脸色涨红:“皇上是在指责臣错将鱼目做珍珠吗?可臣有什么办法?三年了,臣几乎夜夜都梦见她,臣实在是受不得这相思之苦了……”

他情绪激动,却不知道一句话说的殷稷何其羡慕,夜夜都能梦见……谢蕴从来都不肯入他的梦。

“退下吧。”

这次祁砚没再纠缠,躬身退了下去,拉着门外的井若云就走,却没注意到她回头看了一眼乾元宫,脸上闪过了很明显的愧疚。

皇帝陛下,当年的事,对不起。

等两人越走越远,蔡添喜这才进了内殿,脸色却越发不好看:“皇上,这井若云是不是两年前进宫的那位?她当初……”

殷稷往下压了压手,示意他安静一些。

蔡添喜不甘心的叹了口气,皇帝竟然不追究,算起来那个女人的罪责,灭门都够了。

可皇帝不想提,他也不好说出来让人烦心,只能下去传早膳,却是一出门就瞧见谢蕴被祁砚拦在了乾元宫门外,他上前一步:“两位这是怎么了?”

祁砚怔怔看着谢蕴,嘴唇张了张却又没能开口。

“我见这位姑娘面善,便说了几句话。”

谢蕴开口,顺势后退一步拉开了祁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