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的距离,祁砚不好再上前,只能附和了一声,目光却仍旧落在她身上。

他本以为井若云已经很像了,现在竟然有一个更像的……终究还是皇帝,技高一筹。

“方才得罪了,告辞。”

他点头算作道别,转身大步走了,井若云怔怔看着谢蕴,被喊了一声才回神,小跑着追了上去。

这两人颇有些奇怪,谢蕴却懒得理会,她的心思都在这乾元宫里头的人身上:“蔡公公,皇上允我来乾元宫寻人,我可能入内?”

皇帝的命令蔡添喜自然是已经知道了,加上方才见了井若云,他便看谢蕴越发顺眼:“能能能,姑娘随咱家来,正是早膳时辰,劳烦姑娘在这里等一等。”

他引着谢蕴往廊下去,选了个阴凉通风的地方让她候着,谢蕴的目光却不自觉飘向了偏殿,门上没有蛛网,也没有封条,像是时常有人来往的样子。

“传膳……”

蔡添喜不高不低地喊了一声,将谢蕴的思绪拉了回来,她随着宫人的身影看向正殿,指尖不自觉攥紧,今天她能找到机会和殷稷单独说话吗?若是不能,凭那封信,殷稷能不能认出她来?

她心跳如擂鼓,还没见到殷稷,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竟如同当年在谢济陪伴下,偷偷去茶楼见殷稷时的心情。

殷稷……

“……乞寄君身,如同两人,我将化山川清风……”

断断续续飘过来的说话声,吸引了谢蕴的注意力,等她听清楚那说的是什么的时候,脸色瞬间变了,这不是她留给殷稷的信吗?为什么会有旁人知道?

而且还先她一步做了她想做的事,那殷稷岂不是会认错人?

她再顾不得蔡添喜要她等一等的嘱咐,抬脚就冲了过去:“住口,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封信?”

说话那人被打断了,不高兴地扭过头来,脸却有些熟悉,是昨天来她房间的那两人中的一个,可她当时并没有让她们进屋子,她们是怎么看见那封信的?

她又惊又怒,却来不及多想,只看着殷稷不停摇头:“她不是,你不要信她……”

“我不是难道你是吗?”姑娘扬起下巴,一脸的嘲讽,“这可是我当年留给皇上的遗书,只有三个人知道。”

“你不可能是……”

“住口,”殷稷抬眼看过来,打断的是谢蕴的话,目光却落在了那姑娘身上,魔怔一般直勾勾地看着,“继续说下去。”

那姑娘顿时在顾不得理会谢蕴,扭头朝殷稷看了过去,目光在转瞬间就深情起来:“……常伴君身,乞君安康……稷郎,莫要负我心血。”

殷稷的神情恍惚起来,他仿佛陷进了一个什么梦里,声音低哑模糊:“朕不会负你……”

那姑娘喜出望外,皇帝这反应,就是信了呀!

她抬脚往前,软下身体就想往他怀里靠:“稷郎……”

龙涎香的味道逐渐浓烈,姑娘眼神迷离,仿佛要醉在这气息里了,可下一瞬,冷漠至极的声音就将她打进了地狱:“拖下去,杖毙。”

你不能这么凶

那姑娘懵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下意识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抬眼看过去,笑得忐忑谄媚:“皇上,您刚才说……”

剩下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她看见了殷稷不知道什么时候淡下去的脸色。

寒意一层层地自后背爬上来,她开口就要求饶,禁军却已经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毫不留情地将她拖了下去:“皇上饶命,我是谢蕴啊,你不能杀我……我不是,我承认我不是了,皇上饶命……”

声音很快安静下去,殷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低头喝了一口粥。

谢蕴此时才回神,怔怔看着殷稷出神,她不是震惊于殷稷如今这般不将人命放在眼里,而是他对那封信的态度,为什么会是这样?

“两年前,这招就有人用过了,”像是看出了她的困惑,殷稷缓缓开口,“朕不会再受骗。”

他低下头,轻轻搅拌了一下粥碗,“朕警告过她们的,不要再做这种事,可她们不听。”

这话像是在说迎春殿的人,可也像是在说谢蕴。

她恍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刚才殷稷要打断她,不是他真的想听那个姑娘背那封信,而是他猜到了,她今天来也要做点什么,不想给她这个机会。

她以为的杀手锏,竟是连出师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迫夭折。

她有些挫败,站在门边没再开口,她很少因为什么事情觉得无力,可眼下就生出了这种感觉,若是连这封信都能被人利用,那现在她说些什么,殷稷才能相信?

当年送的那支梅花行不行?床榻上他一次次落在她锁骨上的咬痕行不行?梅林里他们的道别行不行?

“付姑娘,”蔡添喜忽然走了过来,他仿佛只是出来吹吹风,声音却无比清晰地传进了谢蕴的耳朵里,“虽然皇上说你入宫是为了寻旁人,可咱家毕竟活了几十年了,看人心还是准的,你应当也是冲着皇上来的,咱家劝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