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取出帕子将珠子包了起来,声音微微发颤:“谢蕴好像出事了。”

祁砚一惊:“怎么会……窦将军不是说没有第三个人的痕迹吗?”

殷稷抓紧了包着珠子的帕子,竭力想要维持镇定,可仍旧有不安和自责侵袭全身,难道是他亲手将危险送到了谢蕴身边吗?

他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战栗,他不得不狠狠咬了下舌尖,这才稳下心神。

“是啊,没有第三个人,谢蕴却受伤了,”他抬眼看向祁砚,身上的阴鸷不受控制地流露出来,“你说,能是谁动的手?”

祁砚被这可怖的神情惊得后退一步,随即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皇上的意思是,井若云?”

他下意识摇头,井若云不会做那种事的,可对方的话却突兀地闯进脑海,她说她一定会报复谢蕴……

他心口一凉,该不会真的是她吧?

“皇上,臣在龙撵里发现了这个,像是付姑娘留给我们的线索。”

钟青带人匆匆追了上来,手里拿着一块木板,是从龙撵上拆下来的,上面有模糊的划痕,只是可能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那划痕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却仍旧能看出来是一个没写完的字。

祁砚抢先殷稷一步接了过来,看清楚上面是一横一竖之后,脸色彻底变了,这不会是井若云的井字吧?

竟真的是你……

我来动手

井若云被一把扔在了地上,谢蕴揉着肩膀走远了两步,苏青桃笑眯眯看着她们:“谢姑娘,先前你不是对她很好吗?怎么,现在不想理她了?”

谢蕴没吭声,靠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喘气。

苏青桃啧了一声,半蹲下来拍了拍井若云的脸:“你好点了没有?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竟然被人折腾成这副样子,主子爷要是知道了,还不得罚死你。”

井若云抓着树坐了起来,很是吃力的样子:“还得再缓一缓……你不是带人来了吗?怎么不来接我们?”

“你以为想让山崩那么简单?他们一时半会赶不过来,且先往前走着吧,迟早会汇合的。”

井若云喘了口气,似是很失望:“他们都不在军里啊?我还以为能有几个帮手呢。”

“当然……”苏青桃猛地一顿,随即咳了一声遮掩了过去,“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听我的就好。”

井若云像是被吓到了,连忙摇了摇头:“我不问了……我就是觉得我们好像走了很久了,应该快到了。”

“很久?”

苏青桃眼底露出嫌弃来:“她一个病秧子,还得背着你这么一个废物,我们的速度很慢的。”

话音落下她似是起了旁的心思,看过去的目光仿佛带刺,井若云有所察觉,连忙摇头:“别丢下我,多个人也多个帮手。”

“你现在这样,能帮我什么?”

话虽这么说,苏青桃却还是坐了下来,目光再次落在了谢蕴身上:“谢姑娘,说说话吧,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当初你一进迎春殿我就知道你和旁人不一样,你看我算不算慧眼识珠?”

谢蕴瞥她一眼,随手捡起一根树枝,状似随意地在地上乱画,一个十分复杂的图案却慢慢显露出来。

她没有理会苏青桃,却看了眼井若云“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连累祁大人?”

井若云似是被戳中了心事,朝一侧扭开了头,但很快就又看了过来,脸上都是愤恨:“是你们这对狗男女先对不起我的,我想要的明明不多,为什么非要这么对我?你们活该,你们两个都不得好死!”

苏青桃笑着拍了下巴掌:“我的好姐姐,你可算是想明白了,正是这么个道理。”

谢蕴蹙了下眉头,原本还想再问点什么,远处却有隐约的人声传过来,苏青桃脸色一变,起身快步走到谢蕴面前,脚底一抹,那马上就要画完的图案瞬间变成了一片浮土。

“谢姑娘,别当我是瞎子呀。”

她笑了笑,将谢蕴从地上拽了起来,冰凉锋利的匕首抵在了她颈侧:“休息得差不多了,背上人继续走吧。”

谢蕴抬脚走过去,咬牙将井若云背了起来,趁着这功夫,苏青桃检查了一下谢蕴倚靠的树木,确定上头没有留下不该有的痕迹,这才催促了谢蕴一句。

谢蕴面露失望,像是很可惜自己没能留下线索,在苏青桃志得意满的笑容里,她不着痕迹地踩过了刚才划出来的浮土,一个不甚清晰的脚印被印在了上头。

“你们口里的主子爷,是殷时吗?”

谢蕴喘着气开口,井若云迟疑着看向苏青桃,对方叹了一声:“姐姐啊,这么明显了,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井若云讪讪应了一声,这才开口:“是……但你不能直呼他的名讳。”

谢蕴充耳不闻,自顾自问了下去:“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竟能让你们叛国,你们知不知道他是逆贼?”

“逆贼……”苏青桃轻笑一声接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