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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官眷,没有男人的,难得多了一批少见的男人,自然要使出百般花样来讨个新鲜。从前宫廷内官多以力士为首,稍有些官职的,多是男人来做。而今情况反过来,不免有些报复的心理和快感,做起事情来也比往日精神百倍。
外官也是如此。作为大周头一个女皇帝,太上皇早就懂得了用女人做下属的好处。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下,对国对家,女人要比男人忠诚得多。而一向缺乏选择的女人,因为太上皇的缘故能够走到前,她们对太上皇愿意以命相报、誓死效忠。
老裴相等人一直往兴庆宫跑,皇帝也没有阻拦,正是知道她们的忠心。
“嗯,要是你吃饱了,我们就去逛逛。”太上皇对小孙女蹩脚的奉承话很是看不上,又不忍拆穿。
太上皇放下象箸,其余人见了纷纷停止用饭。太上皇说:“我在这儿,倒叫你们吃得不安心,不必跟来,只管好好耍乐便是。”婆孙俩就先一步离席。
离得远了,阿四还能听见席间的议论声,多是些对今日的离奇安排感到震惊的话语。
毕竟不少宗亲住的偏远,远离鼎都繁华之地,虽时常能听闻宫中传言,也多有宗室女得以继承爵位,但直面太极宫与外界的巨大落差还是头一次。
在鼎都的宗室人数太少,平日在朝堂上吵架都没有声势,皇帝有意要从外地迁一批回京,太子便在席间与宗亲说起,言语谦和,以姊妹相称。
一朝窥见别样风光,舍得再从鼎都离开的宗亲少之又少,一时间气氛热络非常。
阿四与太上皇走远,不再关注身后的议论,专注与眼前的景色。掖庭的内官是很懂人心的,打扮出来的小郎们各有千秋,花了钱的和没花钱的装扮高下立见,充分体现了家族的关怀。
阿四对此很有两分意见:“这也太明显了吧,穿戴云泥之别,有的人耳边簪巴掌大的牡丹花,身边怎么还有个素面朝天的。”
太上皇一副司空见惯的嘴脸:“这是三娘的手笔吧?也只有她做事半点不留面子,光留实在东西了。”
阿四对姬宴平的生财之道佩服得五体投地,合该人发财呢。但她不愿说三姊,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盆栽上:“瞧着不错,似乎是翰林院那头,从前养花学士种的。”虽然已经知道了养花学士的姓,阿四叫惯了的口癖改不过来。
小郎们的桌案边上摆放有细长的小瓶,廊下花开得正好,宫人介绍说:“若有相中的,摘花插瓶,以示来者。”
阿四捏了一枝茶花在手里,拉着太上皇往前走:“阿婆快帮我选一选,今儿人多着呢,总该分两个过来。”
太上皇是阅尽千帆,对十几岁的小少男大都不放在眼里,一路逛到头,给阿四指了两个模样最顺眼的小郎。出于对阿婆审美的质疑,阿四悄摸拉过一个内官问起两个小郎的身份,不出所料,正是一众小郎中出身最好的。
大约是祖辈做得好,从前常在太上皇面前露脸的,落到现在看着也熟悉。
阿四本意是要把人送去兴庆宫给太上皇找乐子的,要是一不小心找到太上皇旧臣的孙辈上,那可就真有乐子看了。
或许是从没被教训过,阿四几番犹豫之后,心一横,与内官说:“这两人切记要尽早送到兴庆宫去,位分给的高一些。”
说得好听些,这两个小郎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今后往外吹牛也能说是皇帝庶父了。这可是名分上的飞跃,史书上都要记一笔他们在某年某月某日入宫,作为某氏的一生。
这都是阿四想尽办法给予的机会啊。
太上皇等了半天,回头看正和内宫嘀嘀咕咕的小孙女:“这么久说什么呢?”
说服自己后,阿四拍拍内官的肩膀,把这份任务交托出去,坦然地快步回到太上皇身边:“问一问这两个小郎的家世嘛,免得来日他们长辈找上门来。”
太上皇不悦:“能在你身边伺候,是他们修来的福分,哪个下臣会多嘴多舌?”阿四一些不合时宜的心软总让太上皇感到莫名其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别说儿孙,就是要枕边人,也该笑容满面地送上门来才对。
阿四一面心虚,一面又觉得阿婆都这么说了肯定没问题,应和道:“是啊是啊,这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报。”
可能是阿四确实没到欣赏美色的年龄,身体没太大反应的时候,精神也不太能产生共鸣,阿四一个也没有相中的。
她还记得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齐王和谢有容是她见过的最出众的美人,后来,齐王在她心底的形象越发高大,单薄的“美”褪去了,化作一个具体的人。而谢有容成为红颜薄命的代名词,伴随火光留在她的记忆里。
那一室的火焰,要比寻常的美更加震动人心。同样的,今天的阿四已然明白,真正的美,在于飞蛾扑向的火焰,在于诱人伸手的火中栗。
阿四不愿做飞蛾,不肯做栗子,也不想成为被烫手的贪心人。如果真的要选一个位置容身,或许只有燃起那堆火焰的人。天火总是少有的,世间大多数的火,终归来自于人。
就像这回的采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