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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爹一样钻牛角尖,后来看呐,都是大差不差。”
“怎么说?”阿四可喜欢听皇帝阿娘从前的旧事了,竖起耳朵听。
太上皇想想,觉得以谢有容作为一个反例,教导孙女也颇为合适,于是细说:“谢有容的阿耶就是谢隽心的长兄,叫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就先用谢大代指吧。谢大是月奴的老师,月奴就是你阿娘的弟弟,谢大是个古板人,认为男君才是众望所归。后来阿幺棋高一着,没要谢大性命,罢官回家养老了。”
阿幺是皇帝的乳名,月奴是已死越王的乳名。
阿四边听边不自觉点头应和:“我阿娘真是举世无双的仁慈呀,往前数千年也找不出比我阿娘更好的人啦!”
太上皇瞥一眼孙女,接着说:“月奴不是还有几个男儿养在掖庭么,谢大时常挂念这几个。后来阿幺把他们都送去和亲了,没多久谢大就重病身亡了。他临死前,谢有容去探望过,大概就是自那以后,谢有容也越发不对劲了。”
难道是阿娘干的?
阿四毫无原则地在心里夸赞:阿娘英明神武,就该斩草除根!不然哪儿来她现在的好日子。好孩子端起碗吃饭,放下碗也夸阿娘。
面上阿四诚恳:“男人真是短命,我长到十岁了,还没见过长寿的男人呢!”
“你才十岁,以后会有机会看见的。”太上皇结束了故事。
阿四愣住:“就这样了吗?没有其他了吗?”
这故事好短哦,落在纸上就像男人的命一样薄。
太上皇奇怪反问:“还能有什么?谢有容死爹心情不好,想偏了做过火的事。你要记得,老男人总会给年轻男人带去很多不好的习惯和坏榜样,你以后多选死了阿耶的男人,不然怪晦气的。”立政殿也是老姬家的家业之一,就这样付之一炬。虽然不缺这屋子,但到底是自家东西,被外人毁了终究不美。要不是谢家人还算识趣,否则就该治三族的罪。
阿四“哦哦”两声:“我都听阿婆的。”
以阿四的年龄, 尚且没到对欲望有看法的时候,太上皇随口提点两句,便也不再多说。阿四离开兴庆宫前, 特地抱走了那盆牡丹。
从前觉得兰花好看, 现在她觉得牡丹也不错。
择选良家子的日子转眼就到了,照理说只是放在后院的美人, 不该打搅王爵们亲自莅临掖庭挑选, 合该掖庭的内官摘干净了再逐一送到府上才对。不过这回的良家子出身不一般, 外官总挂念着, 日就有人往掖庭探问。掖庭那头一不做二不休,竟将人安排在千步廊外, 再请诸位宗亲入宫赴宴, 一步一景再配上一位可供挑选的美人。
于一些清高自尊的人来说, 这可谓是极其羞耻辱没的安排了。
诸位小郎在家中,哪个不是千疼万宠放在手心捧着长大的宝贝,如今被当做花瓶似的摆放, 脸皮薄些、年纪小些的怕是能哭出来。
阿四心里这般想着,怪不得这回尽挑选未长成的少男来,那些个二十多岁的, 还真指不定做出什么事,年纪小的才好拿捏。临到宴会开席, 小郎们也没有闹出事端,都安安静静地遵从安排。
阿四扶着太上皇坐上主座,在场的宗亲皆起身相迎,礼罢归位就坐。
太上皇面对一众面生面熟的小辈, 显然没有面对阿四那么多的耐心,冲太子摆手:“我就是闲了走动走动, 不必顾念我,只管做你们的。”
太子恭谨应下,吩咐内官开席。
既然是宴会,饭总是要吃的,人饥饿时,是没有平常的好心态去观赏风景的。至于美人,留在饭后做一道茶点。
而被事先摆放好的良家子们温顺地端坐在位置上用餐,明面上绝不可能受到亏待。性格特别柔顺的小郎才会被安排在距离山水池阁更近的位置,阿四眼角余光能够瞥见的几人,要么是闻所未闻的小官之男,要么就是姬宴平早早安插在其中的小宦,都是一副臣服命运的面孔。
千步廊从尚食内院连接到安礼门,横穿整个后宫,平日就是宫人走得多。将宴会安排在此处,头一个就是方便了尚食局的宫人,奉送的餐食到了阿四手边,仍旧是温热,刚好入口。美美填饱肚子,阿四就端着酒壶凑到太上皇的桌案边,殷勤地倒酒:“阿婆觉得今天怎么样啊?”
阿四是从没做过端茶倒水的差事,杯中酒水险而又险的停在杯沿,太上皇只要一伸手,必定要撒到手指上。
“不错,这些正是顽皮年纪的少男都有模有样的,可见掖庭做得很好。”太上皇递给身边内官一个眼神,内官拿过酒杯,微微倾斜杯口,将酒水不着痕迹地撒了小半杯在地上,才递送到太上皇手中。
而后内官主动接过阿四手中酒壶,道:“这等小事,还请四娘交由妾等。”
阿四本就是耐不住性子坐在一处不动的,顺势将酒壶交了,笑道:“我听说掖庭的内官很用心,能得到阿婆的夸奖,她们一定会很高兴的。既然阿婆也喜欢,一定要选两个回去侍奉。”
掖庭从前接手的官奴,基本上都是大罪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