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听舟管家描述的却是,那侯府世子都骑马走出数米了,还回头瞧了两次。以姝黛的这副过分美貌,难保哪个男儿能不动情。

一时只怕误了太府监的那桩亲事,但大陶氏又不能主动把姝黛的画像送上府去,毕竟太府监官职比自家的高了一阶,拿着商户出身的外甥女画像去说亲,只怕太府监觉得薄面。顶好是让那衙内自己相看了姝黛,然后主动前来说媒。

大陶氏便做出关切语气道:“也好,你初来乍到,在太医署帮个忙也能多露露脸。只是过几日便到了皇后的游园会,仔细莫太辛苦了,姑娘家还是自己的婚姻大事最为紧要。”

姝黛目光暖和:“黛儿谢姨母关照。”

接连几天她便都去太医署帮忙。药博士们严谨枯燥惯了,每日一身浅蓝色常袍在大院里往来穿梭,乍然多出一朵牡丹娇花般的姝黛,调香能力又强,且不造作,因此相处得轻快热络。不仅对姝黛很是欢迎,各位干起活儿来都有劲了不少。

姝黛并不是很忙,只在需要讨论配方或剂量时一起参与,余下空闲她也帮着医师们,给救出来的年轻男女熬熬汤药。

傍晚的光景,负责配药的杜博士大步将将跨进门槛,口中嚷嚷着:“完了完了,今天熬的内清药膳还没分发完,要紧事儿都差点忘记。”

旁的问他:“杜工何事猴急,瞧你快急成同手同脚了!”

杜博士应道:“今日是侯府老夫人配药之日,原定上午巳时便要送去,忙到这会儿才突然记起。”

姝黛正坐在长椅上稍作休息,准备唤马车回温府。听闻这话,不禁想到了隋云瑾的祖母。这位侯府老夫人病情起起伏伏,最近连棺木都抬了出来,据说把隋云瑾都逼婚得不行了。

她有心想透过药方看看到了什么程度,便起身问道:“是哪位老夫人?杜工既忙,可须我帮忙抓药。”

杜博士是专门负责给德邑公主配药的,太医叮嘱过他,一般这事儿他都亲力亲为。

眼下忙得不可开交,又知姝黛是隋世子亲自邀请来的,应当两人关系不错,便忙将药方一递,感谢道:“是庆绥侯府,那就麻烦尤小姐了。”

姝黛接过药方,但看上面虽然复杂的零零种种二十几种药材,然而白术、生地、麦冬、冬虫夏草等,更多是滋阴润肺的慢调渐补之物。虽说老夫人的确咳得厉害,滋阴润肺是必须,但若病情严峻,这些药材显然只在调理的作用,不够起底续命。开药的太医既是皇上亲自安排的,不可能如此浮浅应对。

难道……侯府老夫人病得也“别具一格”,不似外边所传的病危程度?

想想堂堂一个年迈的德邑公主,却能匀出手来,替女儿与外孙泄愤,给温府泼泔水。

如此不按规则行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姝黛默默收敛在心底,只按着药方将五日的药量抓好,扎成小包,递给了杜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