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帽儿看他这样直笑出鹅叫声,低头看了一眼苏晏怀里抱着的江夜安的衣服,又调笑道:“你刚刚做梦了吧?”

苏晏:“你怎么知道?”他是做梦来着,梦见的是第一次跟江夜安一起对战一堆鬼祟。只不过梦中的他十分威勐,跟江夜安配合大杀四方。

“我不仅知道你做梦,我还知道你肯定梦见自己是只屎壳郎,”老帽儿嘿嘿一笑,指着苏晏怀里被团成一团的衣服,“使劲窜粪球!”

苏晏恨不得一脚踹老帽儿脸上,但还是先抖开衣服,拍了拍,确定没有口水什么的才将衣服还给江夜安,“谢了啊!”

江夜安接过衣服摇摇头没说话。

差不多又过了五六分钟,面包车停下来。

再往前的路就越来越窄了,面包车就算能开进去但也不好调头,再加上路越来越不好走,开个几十米都能把车颠散架,所以只能到这里。

几人下车后往前走了百来米就看到一个赶着驴车的中年男人,黝黑的皮肤,大高个儿,结实壮硕,头上包着布巾,上半身光着膀子就穿了个蓝红线刺绣边的黑色马甲,腰上别着一根烟杆,下面裤子卷着裤腿直到膝盖,一双编织鞋上沾着些泥土。

看打扮有点像少数民族。

吴琼喊了一声:“表叔!”

中年男人就是吴家表叔,过来接他们。

除了吴琼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坐驴车,新鲜得很。

苏晏左看看右看看,驴车再颠都不觉得难受。

转眼瞧见江夜安安安静静坐着,闭目养神,苏晏顿时唾弃自己太不稳重了!

吴家表叔一边赶驴一边操着浓浓的乡音说话。但好在乡音虽重,却也能勉强听懂说的什么。

“你们几个娃子进村后要老实,莫要乱跑。要上山摘野果子也别出克太久,除了小吴外其他人莫要跟村里人打交道。”

苏耀林不解:“为什么?”

吴家表叔:“村里头排外,对外人有敌意,你们莫要招惹,进了村莫要太张扬,待两天就回克,这不是啥子好玩地方。”

吴琼直皱眉,往前挪了挪屁股:“那我初中时候过来也没多排外啊!”

表叔:“你们家根儿上是村里的人,虽然搬出克了但血脉没断,祠堂里有你家的位置,那就不一样。你的这些同学都是实打实的外人!去年也有个一家迁出去的娃子回来,带了两个同学,说是来采风还是采雨啥的,结果跟村里人冲突,脑壳都打出个洞,血得唿啦的!要不是村长调和又给上了草药,命都没得!”

一路上雀跃的心情因为表叔的一番话如同炭盆里被浇了一瓢冷水,刺啦一声就没了,只剩下滚滚白烟。

老帽儿结结巴巴出声:“这、这出来玩儿一趟还有生命危险啊!”

苏耀林沉默,但脸色很不好看。

隐没在山岭深处的神秘村庄,说句不好听的,他们要是被人“团灭”了,可能就算外面家长报了警,等警察来到这里估计连尸体都找不到。

老帽儿:“我初中时有个同学的小姨大学毕业后去贫困偏远的山区支教,结果就被村子里的几个男人给奸杀了,那还是和男朋友一起去的,就这样也没逃过魔掌,她男朋友也被杀了。调查了很久才确定凶手抓捕归案,抓人的时候还受到当地村庄的阻拦。”

听老帽儿这么一说苏晏他们也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这事当时闹得挺大,新闻报道不少。

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儿是不用担心贞操问题,可真要是要遇到那穷凶极恶的……

表叔瞧着几人脸都有点发白,笑着说:“学生蛋子就是胆儿小,你们莫惹事就没人为难你们。村里人是不稀得外人,也烦那麻瓜净事儿,你们莫惹事,别待太久,啥子事儿莫得!”

吴琼:“计划就三天。”

明天去祠堂办事儿,后天和大后天玩儿一天,之后就回去了。

表叔点头,又叮嘱了他们一些注意事项就没再说话,抽出腰间的烟杆塞了烟叶,按两下就啪嗒啪嗒抽起来。

到了村子里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几人先去表叔家里吃了晚饭,吃完饭表叔就把老宅钥匙给了吴琼。吴琼认识路,他们自己回去就成。

表叔家跟吴琼家老宅不算远,走路大概十来分钟。

吴家老宅是二层小楼,一楼有客厅、厨房和一个卧室。二楼两个卧室。

老帽儿楼上楼下转了一圈,捂着肚子五官都要挤成一团:“不是,吴琼,你家怎么没厕所啊!”

吴琼:“有啊,在后面。我带你们去认认地儿。”

卫生间在小楼后面,一个单独的小房子,有一面墙跟小楼共用,墙的另外一边是杂物室,放着一些木柴和杂七杂八的东西。门在另一面墙上,但这一面墙边上有围栏,圈着共用的墙壁围出一个不算大的空间,共用墙壁上还有一扇门,他们刚刚就是从这扇门里出来,往边上走两步就是厕所门。

这要是晚上上厕所还得出来,但有这围栏,所以就不算直接暴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