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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结

◎“不得再行如此苟且之事。”◎

马车行驶在宫道上, 兴许是因为帝位生变,来往朝臣和宫人颇多,许久才走了半路。

陆嘉念靠在软垫上, 一连催促了好几声,气呼呼地皱着小脸, 把手中的果子当做陆景幽, 咬牙切齿地捏扁了塞入口中。

恰好这颗酸得硌牙,陆嘉念一哆嗦,忙不迭吐了出来, 憋闷地深吸一口气。

果然不是什么好果子!

“殿下莫急,这儿还有。”

崔嬷嬷小心翼翼地照料着, 生怕她不高兴,专门挑了几个又大又红的给她。

陆嘉念再没胃口,摆摆手就当赏给她了,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好一会儿,马车停在养心殿前, 她没让任何人跟着,独自踏了进去。

殿内点着清雅宁神的檀木雪松香,与父皇的龙涎香截然不同, 陆嘉念轻轻嗅着, 心绪愈发烦乱, 径直朝着陆景幽走去。

桌上泡了两盏茶,好似他一早就料到她要来,处变不惊地笑道:

“皇姐, 半日不见, 竟是主动来寻夫君了吗?”

他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 听得陆嘉念心口一紧, 赶忙四下打量。

确认方才的大臣都走远后,才毫不客气地接过茶盏,愤愤不平地灌了下去。

殿门紧闭,所有侍从皆是陆景幽心腹,此刻识趣地退下去,只留下他们二人相对而坐。

陆嘉念重重将茶盏搁在小桌上,轻咳一声摆正脸色,一本正经道:

“这儿是皇宫,以后要谨言慎行,仔细被旁人知道。”

陆景幽很是配合地点头,笑容却不以为然,随手翻着折子道:

“早晚会知道的,皇姐还想瞒多久?”

陆嘉念呷了一口热茶,还未完全咽下去,就被他这话呛住了。

她发闷地轻哼出声,不想多费口舌,脸颊恼得泛起红晕,瞥了他一眼就要离开。

陆景幽不紧不慢地侧首,饶有趣味地欣赏皇姐灵动精彩的神色,唇角笑意愈发欢愉,三两步将她拦在身前,悠悠道:

“原先让你母后提前搬过去,是为了多些时日熟悉。”

说着,他话锋一转,剑眉微微挑起,漫不经心道:

“既然皇姐不乐意,不如让她再搬回凤仪宫,等你高兴了再说。”

闻言,陆嘉念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眸,随后无语凝噎,使劲甩开了他的手。

能说出这种话的,想必只有陆景幽一人了。

分明是他故意而为,三日里把她骗了个干净。

如今说好话遮掩也就罢了,还敢拿此事打趣她,当真是太过离谱。

尽管她知道,陆景幽就是想看她吃瘪,仍然咽不下这口气,赌气道:

“你若这般想,日后也不必见了。”

说罢,陆嘉念冷着脸,快步朝着殿门走去。

陆景幽伫立在她身后,玩味地目送着,任由她走远,并未放在心上。

走到如今,见不见由不得皇姐了。

然而陆嘉念走得急促坚决,好似迫切想逃离他身边,纤细身躯推着殿门,哪怕推不动也不肯停下。

他忽然想起顺熙帝的话,思绪骤然一凝,心底涌上一股不安和无措。

阿娘当初被锁金銮殿时,也是这样想逃离顺熙帝吗?

“皇姐,等等。”

陆景幽闪身上前,从背后紧紧拥住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仿佛只有真切地触碰到,才能牢牢攥在手里,摆脱那些纠缠不休的杂念。

陆嘉念正在气头上,又被他勒得喘不上气,不耐烦地挣扎着。

不经意间侧眸,才发现他眸光幽深,脸色微微发白,像是极力隐藏着什么。

相似的感觉再次袭来,她仔细回想,似乎那日之后,陆景幽就有些奇怪。

陆嘉念疑惑不解,思绪迅疾飞转,不禁问出口道:

“你见过父皇吗?”

身后之人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呼吸停顿片刻。

但她知道,这回猜对了。

陆嘉念眼前浮现出父皇癫狂失神的身影,隐约猜到了缘由。

想必是父皇说了什么,十之八九同她相关,让陆景幽第一次如此纠结。

前世他从未在乎这些,因为她只是暖榻之物,会如何想并不重要。

可是现在不同,他在乎她,他怕伤到她。

所以哪怕再难受,他都克制着快要爆发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