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桀靠着墙大喘气。

天爷,他感觉自己也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看着护士把虫蛋抱进保温箱,又倒回门前等待。

须臾,江卿漫躺在推车上出来了。

傅南桀接过护士的手,把江卿漫推进病房,边推边问,“怎么样?难受吗?还行吗?”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被自己接过手的护士还停在原地。

副官拉着护士问话,“我记得雌虫生完都能直接下地了,怎么元帅还躺在床上啊?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护士摇了摇头,“没有,元帅身体恢复的很好,只是他要求躺在床上出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副官放开护士,看着他远走,仍然一脸莫名。

医疗官叹气,“你没看傅南桀之前那个样吗?元帅只是为了让他安心。”

“……”副官沉默良久,“哦。”

虽然傅南桀深表怀疑,但江卿漫还是回了家。

傅南桀皱眉,“医院有更好的条件。”

江卿漫点头,“但我更相信你。”

是的,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能妥帖照顾江卿漫的!

怀抱着这样的信念,傅南桀带着江卿漫打道回府。

江千洛还没放学回家,管家成为了府

邸第一个见到二少爷的虫。

虽然只是一颗蛋。

管家老早就布置好了这个婴虫房,只等蛋主入住了。

他爱怜地摸了摸蛋壳,“很好,很结实。”

蛋壳的结实程度可以证明幼虫的健康。

想必结合了他雌父和雄父的3s体质,这个新诞生的幼儿也会有不一般的虫生。

傅南桀暂时把蛋全权交给管家,他把江卿漫扶到床上躺好,早就待命的佣虫端来了汤药。

他拿过来放到江卿漫嘴边,“多喝点,补一补。”

江卿漫一口一口喝下,尽管他在这段时间已经喝腻得不能再腻了。

他也已经练就了转移雄虫注意力的技巧,“我有点困了。”

“好好,那你睡。”傅南桀悉心给雌虫改好被子,轻手轻脚关上门,转身去适应他的雄父角色。

傅南桀走到婴虫房,靠在婴儿床上静静看着那颗蛋。

直到江千洛放学回到家,“雄父!”

“嘘。”傅南桀示意幼崽小声。

他抱着小孩继续端坐回椅子上,带着江千洛的手轻轻摸着蛋。

幼崽小小声,“这就是我弟弟吗?”

傅南桀点头。

幼崽小小声,“这个蛋,是不是不太好?”

“?”傅南桀问,“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是小孩能看见……

“因为,我们要这么小声说话,这个蛋不隔音。”江千洛看电视剧学了新词汇,“不隔音。”

傅南桀张了张口,无奈道,“雄父说小声,不是怕吵醒你弟弟,是怕吵醒你雌父。”

“!”

对,雌父!

江千洛要跑去找雌父,被傅南桀薅住了。

“他在睡觉,我们等下再看他。”

傅南桀神经再紧,也绷不了一辈子。

最要紧的就是江--≈gt;≈gt;

卿漫,只要江卿漫没事,那他脑子里的那根弦就能渐渐放下。

虫蛋只要每天放在孵化机里照上一阵光就行,管家每天都给它上一层营养液。

江千洛时常坐在婴儿床旁边碎碎念,说今天老师讲什么啦,自己拿到奖状啦,他和雌父雄父都去哪儿玩啦。

每次谈话的结束语就是,“你怎么还不出来呀?”

时间很快又很慢,结束语迎来了终于结束的一天。

江千洛刚说完“呀”字,虫蛋忽然咔嚓一声,裂开了一条缝。

紧接着很快,沿着这条缝,整个蛋壳都裂开两半。

“!”

江千洛成为第一个见到弟弟的虫。

在那之后好多天,他都不去见弟弟。

晚上,傅南桀和江千洛躺在床上谈心,鉴于新生虫需要雌父的照顾,江卿漫将谈话全权交给伴侣。

“洛洛,你最近怎么都不和弟弟聊天了?”

“嗯……不想聊天了。”

“是学校发生了什么吗

?”

“没有。”

江千洛在雄父的臂弯里翻来滚去,最后下定了决定,面对傅南桀郑重道,“我觉得,弟弟太丑了。”

“嗯?”傅南桀想到他赶到婴儿房看见的蛋壳里湿漉漉的幼虫,笑出声,“确实,他现在确实很丑。”

江千洛见雄父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顿时也放松了,语气又可怜又诚恳,“我不敢看他。”

傅南桀摸着小孩脑袋,“洛洛不知道,你以前也长这样。”

“真的吗?”江千洛瞪大眼睛,“我才不长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