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空和她商议报仇大计的话,找晏八郎商量,似乎也行?

当值官差慌了手脚,还在躬身和轿中的晏八郎解释,只是例行称呼官职,并无丝毫羞辱之意……

无人注意之处,一道苗条身影迅速闪入大理寺西侧窄巷中。

无声无息地潜入大理寺狗舍。

唰——一声细微轻响。飞爪攀上墙头。

应小满抖了抖飞爪绳索,轻盈落地,安安静静地在墙边等候。

不多时,清净小院外果然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随即开锁声响起,几名官差把便服青衣的晏八郎客客气气请进院中,啪嗒,重新锁上。

晏八郎对着落锁的院门发了一阵呆,回身走到细竹林边缘。人刚在大理石桌椅面前坐下,眼角无意中瞄见墙角阴影里坐着掰铁爪的人影,肩膀倏然一抖。

“晏八郎,还是我。”应小满打了个招呼,把最后一根铁爪掰起收拢,牛皮袋挂回腰间。

“……又是你。”晏八郎重新落座。

重新被拘押入大理寺,他显然心情不怎么好,开口就是冷嘲热讽。

“你这美人蛇无甚大用。半个月过去了,他还好好活着,反倒折进去我一名心腹。”

两人都知道“他”指代何人。

提起八郎的所谓“心腹”,应小满肚子里就冒火。

“你那心腹晏安疯疯癫癫的,说话颠三倒四,做事半点靠不住。你有没有正常点的心腹?”

晏八郎羞恼道,“家里被他梳理过几茬,已经宛如金汤铁桶一般,留下的皆是他的人。晏安为人机警谨慎,躲过了几次清洗,这回竟也折在他手里,我还去哪里寻旁的心腹!”

提起晏安就想起伤心事,这次除了折去一个心腹,还折进去他大笔私房银库……

脆弱同盟互相瞪眼,空气凝滞,半晌没说话。

晏八郎闭了闭眼,大口灌下几口冷茶,忽地又冷笑。

“晏安折了不打紧,一个外院家仆罢了。不是还有小娘子你么。”

他睨视面前少女在朦胧灯下越发显得精致的眉眼。

“这回被短暂放出大理寺,虽说他主要为了展示家主权威,羞辱于我,以‘减刑’的由头,强逼我做一些无谓事……但这趟回家,倒也不是全无所获。我向来以为他不近女色,哼,高看他了!小娘子可知,晏容时这些日子在外宅金屋藏娇,暗藏了一位外室?”

应小满:?

她不知道!

应小满震惊说,“狗官还是个色鬼?”

这一声脱口而出,显然发自真心。晏八郎满意地笑了。

始终带着审视怀疑的阴郁眼神终于和缓三分。他招手示意应小满再走近些,附耳低声告知。

“已折在晏容时手里的晏安,拼着全力留下一点最后线索,不会有假。”

“是个容色绝佳的美人,年龄与你相仿。晏容时自以为家中已是他的天下,竟把他安置的外室夜里接入家中闲逛庭院,赏鱼吃果子,如此嚣张!晏安亲眼所见,绝不会有错。”

晏八郎掩着隐约兴奋,主动出谋划策:

“他既爱美色,我们便有机会。美人蛇,把你的美色用起来。行刺不止用刀。”

应小满却听得不大高兴。

赏鱼吃果子怎么了?她和七郎也一起赏过鱼,一起吃过果子呢。

她当即反驳,“我报仇虽然不打算用刀,但动手快得很,一眨眼的功夫便报了仇,哪需用什么美色。你这人满肚子坏水,不像个好心眼的。”

“……”晏八郎的脸登时被骂黑了。

即便仇家的仇家,也很难成为朋友。

脆弱同盟瞬间反了水。

晏八郎恼火万分:

“你自诩功夫好,一眨眼的功夫便能报仇,为何半个月过去,晏容时还好好地活着?只有一个缘故,你无能!”

应小满也给气着了。

“叫我在深夜小巷里单独撞见他,一眨眼的功夫,我便报了仇!”

她怒道,“之前大街上撞见过几次狗官,前呼后拥,十几名壮汉护卫,如何下手?丰松院又那么大,几十间屋子,三四十仆人,我压根找不到他,如何能报仇!”

晏八郎神色忽然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