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感觉,难道是……

柏易笑道:“好了!”

荆白恍然,见他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袖,一边笑眯眯说:“其实不用看,我也知道是你。我刚才就在这附近了。”

他隔得稍远些,荆白弄出比较大的动静,他才听到。再走近几步,就知道是荆白了。

就像荆白认得他的脚步声,他也听得出荆白的。

荆白收回自己的情绪,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平淡地道:“以防万一。”

在这种鬼都能披层人皮的地方,他和柏易有这么方便的办法就能确认对方的身份,为什么不用?

一个眼神就确认了要去的方向,两人并肩向湖边走去。

越靠近湖边,路就越难走,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时,荆白瞧着柏易,忍不住问:“你怎么来这儿了?”

孰料,就在同时,柏易也转过头,问:“你的灯笼……到底怎么回事?”

话音一落,两人同时失笑。

柏易故意抱起双臂,摆出一副不高兴的脸,哼唧道:“我这都问第二次了!你先说。”

荆白知道他这副模样是装的,别说生气了,只是想笑,索性挑着重点,长话短说,将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脚下泥泞难行,原本也走不快,柏易听他说着,眉宇间那点隐隐的戾气消失了,神色渐渐转为肃穆。

他看着荆白手中的蜡烛,叹气道:“原来灯笼是这样毁的。难怪不到半夜,你的蜡烛就少了这么多。”

荆白也注视着自己手中只剩几寸长的蜡烛,神情淡然,他出来之前预料到了可能的消耗,此时也不觉得心疼。

如果真如他的推断,湖水可以彻底毁画,这些损失都是值得的。

倒是柏易……

每个人毁画的方式都不一样。如果柏易的工作是给众人送饭,那他毁画的方式会是什么?

荆白皱眉道:“你的画带出来了吗?”

柏易挠了挠头:“我还真带了……”

听荆白说了毁画的事情之后,他也想到了自己的画,但他的工作性质和其他人相比实在是不够明确,毁画这事一时半会儿还真没什么头绪。

荆白更不解了,他脸上难得地露出了迷惑之色:“如果不是为了毁画,你大半夜的出来做什么?”

他今夜想都没想过去找柏易,两人距离远是一回事,其实主要还是考虑到柏易的情形不乐观,他的蜡烛剩得原本就不多,谁知道在湖边还是撞见了他。

说到这里,柏易眉间的那点散漫之意彻底消失了。

他幽深的双目直视着荆白,低声道:“其实……我是跟着小曼来的。”

他今夜的经历没有荆白那么复杂。

和小曼分别之后,他一边往回走,一边在脑海中回想两人对话中的细节,试图从中找出一星半点的有用信息。

两人对话间,“小曼”除了挑拨离间催他去害荆白,并没有透露什么其他的信息,和画有关的更是只字不提,像是根本不知道有这个线索。

思绪来来回回,最终停在了他看到过的,小曼耳侧的那块青斑上。

实话说,“小曼”出事之前,柏易并没有仔细观察过她的每一个面部特征,她耳朵后面是不是一直有这块青斑,他也不清楚。

当时天色昏暗,他也是无意中注意到,心中模模糊糊有个感觉。

现在回想起来,他越想越觉得,或许关键点就在那块青斑上——它并不是普通的冻伤或者胎记。

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柏易就觉得……那更像是一块尸斑。

荆白若有所思地道:“你的意思是,蜡烛烧完之后,画中人彻底占据的,并不是一具活着的身体,而是尸体?”

头啖汤

柏易点了点头,他把当时和“小曼”的对话重复了一遍。

说到“小曼”怂恿他去动灯笼时,荆白脸色还没什么变化,柏易的神情倒变得格外凛冽,眉眼之间,寒意有如冰雪。

他垂下眼睫,看着荆白手中的烛台,面无表情地道:“刚才看你拿着这东西过来,我还以为是那东西偷袭了你。”

他说的话听上去像往日一样平和,荆白却听出来其中的寒气森森。

他没有劝解,也没有反驳,只是用最平常的语气淡淡讥讽:“它倒没有那个本事。”

柏易被他这句话逗笑了,英挺深邃的眉眼终于又弯成荆白熟悉的程度,笑道:“对,你的灯笼,除了你谁有本事动它?”

事实如此,荆白随口“嗯”了一声。

柏易像是又被他逗笑了,片刻后才自嘲地道:“我是关心则乱了。”

他想到尸斑时,已经快要回到自己的房间了。当时天还没全黑,\≈ot;小曼”既然白天时照着活人的行为模式,这时候估计也不会出来。

他的蜡烛剩得不多,本来也不太经得起消耗。既然都快到房间了,他索性回房间等一阵。

等的时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