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个组织每从第三层起,每层都有势力,只是碍于各层之间不能相互联络,所以在第三层的规模不是很大。

但卓柳当时已经和“塔”确认了进入副本的机制,得知进入是完全随机的,便拒绝了这个组织的邀请。

她不愿太出风头,也不愿得罪了这个组织,接下来三天都闭门不出。直到过完了第一个副本,休息了一阵,才开始出门溜达,使用自己的免费消费次数。

没想到第二次出门,就偶遇了荆白等人。

荆白已经意识到了塔里肯定会有一些组织的存在,毕竟人类的天性是抱团,尤其在第四层以后,登塔的进度条越来越长,副本之间的间隔却变大了。

两个副本之间,间隔的时间可以达到一个月。如果到了第四层,一层塔里待上几个月恐怕都是常事。在这种情况下,形成组织也很正常。

不过“塔”随机分配副本的机制,对这种组织起到了釜底抽薪的作用。如果副本不能一起进入,抱团是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行为;毕竟如果你不知道某人的真名,那你连他死了还是活着都不会知道。

说到这里,他脑海中又闪过一张笑眯眯的俊朗面孔,他眉头微微一皱,迅速将那画面挥去。

他对“塔”的观点没有改变过,它的核心机制,就是孤立所有人,促使每个人不断地往上爬。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被它淡化,在这样的机制下,即便真的有组织,规模和影响力也不会太大。

卓柳来找荆白,也不是因为担心这个组织,而是因为关于污染值和进度条,她内心一直有疑惑。在荆白告诉她自己和余悦都分到了第一层上之后,这疑惑不仅没有解开,反而还加深了。

为什么荆白会分到第一层?

“如果是因为我救了人,你也救了余悦啊。”卓柳迷惑地问:“我看到你的时候真的很诧异……你去了第一层,我却在第三层,难不成真的是所谓的‘潜力’?如果是真的,‘塔’的评估机制就太不科学了。”

荆白心里却很清楚,这个原因只能算是其中之一。他之所以出现在第一层,肯定还有污染值的原因——以卓柳的性格,她的污染值不会很高。

但事关自己的污染值,他无法告诉卓柳,只能说:“或许是因为你主动放弃出去的机会,‘塔’给你的评估更高。”

这个原因卓柳也想过,但她总觉得不是差距这么大的根本原因。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问:“这和污染值有关吗?”

荆白含糊地道:“或许有,我污染值不低。”

卓柳还是有分寸的,她没有明确地问数值,荆白也就没有明说。

卓柳知道污染值偏高的多半都有自己的苦衷,不愿意透露也是常事。

她却没有这个顾虑,坦诚地道:“那难怪了,我从试炼副本出来的时候,污染值只有18。不过我至今不是很明白污染值是怎么计算的。”

这点,荆白倒可以告诉她一些消息:“据我所知,污染值这个元素,是由塔对你的精神状态、情绪稳定程度,甚至和鬼怪的恐惧程度多方位评估的,整体是个很模糊的概念,数值上,当然是越低越好。”

卓柳认真地听他说完,露出了然的神色,认真地点点头:“难怪没怎么涨。”

荆白闻言,也不禁多看了她一眼:“你这次进副本的时候,是第几个进的?”

卓柳道:“第一个。”

荆白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他进过的两个副本,一个小恒,一个柏易,也都是最早进副本的人……

不知道和卓柳比起来,他们三个之中,谁的污染值更低?

想到这里,他又不禁看了一眼眼前这条荒芜的土路。

这条路远得似乎看不到尽头,荆白左右张望,只有被风吹起来的黄沙漫天,几乎遮蔽住了他的视线。

不管塔里污染值最低的是谁,反正还活着的人中,荆白自己的污染值一定是最高的。

荆白早就习惯了这种待遇,顶着风沙,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着。

他一进副本就来到这条路上,但这里看起来比深山中的昌西村还要荒凉。

一条土路,道旁只有三两棵枯死的树木,连树叶都掉没了,只剩光秃秃的枝桠徒劳地伸展着。

荆白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和进副本之前没什么两样,普通宽松的棉麻家居服;身上也没有携带任何装备,两手空空。

在这样沙尘漫天的天气里,除了天色昏暗,也看不出具体的时间。荆白没得选,只好不断往前走,至少走了两里路,远方的景象才有了些变化。

透过黄沙,他隐约看到了几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果然是要在这条路上走到黑么……

这些人想必是等着他进来开副本的,荆白只好加快脚步,紧赶慢赶,总算在天气变得更糟糕之前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

一打眼看过去,站着的有十来个人,加上荆白,十男四女。

另外十三个人里面,只有一个是荆白认识的——正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