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上去。

三批人就像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应小满瞠目看着。

等三批人都消失在视野尽头,她才呼出口长气。

七郎在身侧轻声解释,“最后一批是我的人。缀在后头,摸一摸盯梢人的底细。毕竟这次被人谋害,家中兄弟只是通风报信的帮凶,真正动手的,还是外头的人。”

“等摸清底细之后,便是对方狗急跳墙之时。如果一切顺利,我便可以腾出手脚,从容查询你爹爹相关的旧事,给你个交代。”

轻声解释完后,晏七郎抬头看看天色,“不早了,你回家罢。”

应小满有点揪心,握了握身侧郎君的手,“小心。”

因为紧张而汗津津的纤长手指被重重反握一下,攥在温热掌心里。“下次想吃什么,我再带些过来。”

应小满认真地想了想,“枇杷。”

“枇杷?那我真要成个喜新厌旧的人了。”

她一怔,晏七郎已经不紧不慢接了下句,“等下次来时,我喜欢的人,便成了爱吃枇杷的小娘子。”

应小满绷不住笑了,抬手又拍了一巴掌。“就你话多。走罢!”

站在门边,目送晏七郎穿戴好斗篷,往七举人巷另一头逐渐走远,身影消失在夜色巷口。

应家的门关上了。

听到远处关门动静时,晏七郎的脚步也顿了顿,噙着掩不住的笑意,抬手揉了揉自己被连拍两回、隐约震痛的肩膀。

嘶~小娘子有把子力气。

不愧是他看中的人。

开铺子的准备事多而繁琐, 官府那边的文书委托牙人办,肉铺子的租赁金预先交付三个月。掌柜老夫妻拿这笔钱腾空西边杂物间,新开了朝西对小巷的门面,装上门板。

肉铺子需要的砧板刀具, 新鲜羊肉供货, 应小满一趟趟地四处跑。

偶尔闲下来, 母女俩坐在一处, 商量店铺子名。

“就叫‘应家肉铺’怎么样?”应小满提议,“简单好记。”

义母叮嘱,“加个羊。京城人好吃羊肉, 瞧不上猪肉,招牌里加个羊,把主顾都吸引来。”

于是决意叫“应家羊肉铺。”

“家里只有你识字。伢儿,铺子名你自己写罢。外头请秀才写个匾, 知道你打算开门做生意, 叫价抬得老高, 开口就要两贯钱。”

应小满吸了口凉气,知道自己写字的斤两, 当即拒绝。

“娘, 平时记账还凑合, 别叫我写匾。还是请秀才写罢, 毕竟是咱们铺子门面。”

义母才不舍得两贯钱买五个字。

“要不, 叫隔壁沈家后生帮忙写?在太学念书的太学生,字应该不会差……”

“别叫沈家!”应小满当即拒绝,“不如叫七郎来写。”

义母怀疑问, “七郎写的字好看?我可没见过他提笔写字。”

应小满也没见过,不过她信心满满说, “七郎写的字一定好看。”

事情一件件谈妥,义母揪起的一颗心放下,止不住地咳嗽几声。

应小满急忙起身去灶上端汤。

“前几天才好些,怎么又咳嗽了。早晨熬到晌午的药膳汤,娘多喝几碗。”

新鲜羊肉现炖的汤鲜香扑鼻。

义母端着碗感慨说,“人老身子不中用。昨夜天气热没关窗户,没想到睡着了,吹点风就咳不住。七郎送来的药膳方子好归好,太贵。一碗汤里炖十几二十样好东西,我哪是吃药膳的金贵人?等他送的这几包药炖汤用完,以后就停下。”

应小满:“我手里不差钱。药膳方子呢,我出去按方子再买几包回来。”

义母不肯给。“早上生火,当柴火烧了。”

“……”

老人犯起固执来不好劝。应小满心里也知道,最近铺子准备开张,四处往外撒钱,义母嘴上不说,怕凉了女儿做大事的心,但老人家心底不踏实。

义母不肯给方子,那就等七郎过几日来,私底下托他再开一份药膳方子,自己直接买回来也成。

应小满打定心思。眼看时辰还早,从灶台下拖出半扇羊来,开始倒腾羊。

京城人好吃羊。羊肉卖得贵价,一斤市价百文上下,一只整羊售价三贯[1]。

昨日她寻到京城最大的一处贩卖整羊的坐商,好说歹说,当场掏出十贯交子,商家却只肯卖一头羊给她。

“你这年纪的小娘子想开羊肉铺子?京城少见。也罢,先拿一只羊去。即便生意不好做,自家吃用也使得。”

商家嘴上说得含蓄,但眼里明晃晃的打量和怀疑几乎溢出来,死活不肯多卖她几只,怕自己的羊砸在应小满手里卖不出,坏了自家出货的招牌。

“小娘子头回做肉铺生意罢?选一头肉质鲜嫩的上等肥羊留给你。哎,老夫倚老卖老多嘴一句,天生的花容月貌,何处不能挣来金山银山,偏要做屠夫生意……好了好了,小娘子莫要气鼓鼓的,请你家长工来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