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的是凌朝历代流传下来的舞曲,类似于绿腰舞,音乐节奏由慢到快,舞姿轻盈柔美。

翩翩起舞的他宛如翻飞的红蝶,明艳中又带着几分柔软。

一舞毕,宋杬卿面上出了些薄汗,但无伤大雅。

“好!赏!”凌帝圣心大悦,赏赐宋杬卿数匹蜀锦。

美人献舞自是赏心悦目,不过她也只是多看了两眼。

她虽好男色,但偏好容贵君那般明艳雍容的姿貌。宋杬卿虽容颜无双,但却是玉软花柔,看着便知道经不起折腾。

若真把此子纳入后宫,这宋宥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凌朝美人众多,她倒也不必为了一个小郎君令宋相与她生隙。

容贵君见她并未册封此子,提起的心便松了大半。

凌陌玦垂眸望着手中空荡荡的酒杯,感受到胸腔内穿来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直到刚刚,她才意识到,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团子了。

他快及笄了。

宋杬卿迤迤然回到自己座位上。

“元元,”崔白月笑着拉着宋杬卿的手,一脸兴奋,“你真是太棒了!”

他喋喋不休道:“你看见诸芷儿的脸色没?那叫一个青黑啊!”

“他这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哼,比跳舞,他哪能及你半分?”

“天天一身白寡淡十分,怎比你一袭红衣不可方物?”

宋杬卿被他夸得不好意思,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白月哥哥,你别再说了。”

他看向诸芷儿那边,缓缓勾起唇角。

那清莲公子怎么一脸阴霾?他宋杬卿就是跳得比他好,就连凌帝赏赐他的蜀锦都比诸芷儿多几匹。

诸芷儿看向他的眼眸像是淬了毒一般阴狠,翟云世女竟然看他看得失了神!

诸芷儿心中酸涩与愤怒交织,恨不得从宋杬卿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宋杬卿收回目光,专心吃菜。

原书里诸芷儿也使出了这一手,原身在相府里过得像个透明人,白溪吟虽不曾苛待他,但也不会热心地为他寻教习师傅。

故而原身并无半点才艺,唯有针线尚可。

诸芷儿那般言语,原身恐慌不已,连连推辞,殿前失仪闹出个好大的笑话。

京城人人尽知,相府庶子宋杬卿是个空有皮相毫无才艺的蠢货。

但宋杬卿不同,他的舞艺是白溪吟教的,他也学得认真,跳得用心。不似诸芷儿那般有意无意看向翟云世女,跳舞便分了心。

且诸芷儿常年一袭白衣,虽貌似天仙,但众人不可避免地生出审美疲劳来。

而宋杬卿容貌不输他半分,先是一袭苍葭衣裙清丽动人,后是一身丹罽惊艳无双,给众人带来巨大的反差感。

故而高下立见,除了某些诸芷儿的钟情者,谁不赞叹宋杬卿更胜一筹?

崔白月又凑过来:“元元,你是没看到,太常寺卿白大人家的女郎盯着你眼珠子都没动过。我没记错的话,她应当是你表姐吧?”

宋杬卿看过去,点点头:“是姑母家的涵煦表姐。”

大表姐白涵彦好像没来。

崔白月意有所指:“表姐表弟,亲上加亲呀。”

“不了,”宋杬卿立即摇头,“我只当她是姐姐。”

他记起来二表姐好像是说过喜欢他来着,还说过要娶他。

但他对二表姐并无男女之情,也明确地拒绝过她,之后去外祖家的次数也减少了些。

崔白月闻言,一脸可惜地摇摇头。

忽来了一阵风,将宋杬卿一缕发丝带到眼前,挡住他的视线。

他抬手将其撩置耳后,露出耳垂上的朱缨宝石,并着一条苍烟落照色的流苏坠子。

凌陌玦装作不经意地移开目光,只是心跳得更快了。

殿内很快又有郎君献舞了,虽然不及前面二人吸人眼球,却也跳的不错。

宋杬卿还看见了熟人,骠骑将军嫡子裴然,跳了一支惊鸿舞,也得了不少赏赐。

另有歌唱抚琴的,才艺众多,悦目娱心。

凌帝当场封了几名郎君为才人,其与亲眷自是喜不胜收。

宋杬卿暗自点头。看来和爹爹说的一样,这凌帝设宴果真不是单纯为了宣王,还为了填充自己的后宫。

前几年在打仗,凌国已有三年不曾大选了。

想来在场诸位都是知晓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郎君上场了。

宋杬卿注意到诸芷儿突然起身,还领着一名侍儿离了席。

他心念一动,和崔白月交代了句,拿上包袱,带着青栀远远地跟了上去。

诸芷儿如厕后便待在青昭宫外廊歇息。

清风柔顺,却抚不平他心中的愤懑。

宋杬卿!

诸芷儿咬牙切齿地想着这个名字,抬脚狠狠踩踏草丛中的花簇。

他身后的侍儿劝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