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在怪我……”杨拾桑苦涩地笑笑,“你怪我让你毁容对不对?”

她慌乱地解释着:“我……我以为,凌陌玦肯定是喜欢你那张脸,若你不再拥有姣好容颜,她定是不会再强迫于你,那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其实并没有,就算原身毁容了,凌陌玦还是把他困在身边,最后还弄出个孩子来。

杨拾桑见宋杬卿还是不理他,又道:“你怪我没救你对不对?”

她上前一步,宋杬卿就后退一步。

杨拾桑一脸颓唐:“卿儿,我真的想救你,可我无计可施。”

“你走后,我终日饮酒,在痛苦中苟延残喘数年,终身未娶,觉得世间再无像你这般白圭无玷的人。”

“如今我与你皆重活一世,当真是上天眷顾,让我们得以终成眷属。”

“卿儿,我真的很爱你——”

“你爱我?”宋杬卿听得火气不断往上涨,冷笑着,“你如何爱我的?”

原身的愤怒与哀伤好像化为了实质,宋杬卿似乎能感同身受。

他毫不留情地斥责她:“你说让我等你来提亲,可你根本没来!”

“你说要带我离开,可我再睁眼却已经成了凌陌玦的夫郎!”

“你竟然说你爱我?”

宋杬卿鼻尖一酸,惨笑着,眸中隐隐浮现泪光,又掺着几分荒诞:

“你所谓的爱,是亲手将我送上凌陌玦的床上,对吗?”

书中原身不愿嫁给凌陌玦,偷偷跑出府去找杨拾桑,她说要带原身离开。她喂原身喝了一碗酸梅汤后,让他好好休息,说等他再睁开眼,看到的会是她们的新家。

原身信了。

梦醒后,原身见到的却是系满红绸的新房和身着喜服的凌陌玦,耳边响彻着沸反盈天的锣鼓声。

原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知晓剧情的宋杬卿知道。

是杨拾桑亲手将宋杬卿送入六皇女府中,从而换来了更高的官位。

宋杬卿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为什么与原身共情到这等地步,好像那一切都是发生在他身上一般。

泪水止不住地溢出眼眶,心脏那处也疼得厉害。

“卿儿,我……”杨拾桑闻言如遭雷击,仓皇后退几步,面容上是掩盖不住的惊愕。

他见着少年放肆地哭着,心中抽痛不已,忙上前去替他拭泪。

最后甚至将他拥入怀中,宋杬卿哭的不能自已,就没来得及推开她。

“卿儿,是我不对,我一开始的确是利用了你,但后来,我也动了真情。”杨拾桑紧紧抱住怀中人,面上也滚下泪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利用宋杬卿罢了,用他换来了官位。可是当她亲眼目睹他跳下悬崖那一刻,她感受到自己心如刀割般疼。

她后悔了,她不该利用他,不该亲手将他送到凌陌玦身边,不该看着他受尽屈辱不作为,只在事情发生之后去安慰他,最后也没能救他性命。

宋杬卿被她抱着,心里那股不适立即涌了上来,用力挣扎着推开了他,怒吼道:“你别碰我!”

杨拾桑被他推得一个趔趄,没稳住身子倒在地上。

她一脸错愕:“卿儿?”

宋杬卿一脸嫌恶:“你让我觉得恶心!”

话未落,他一拳打在她右脸上,杨拾桑身体一颤,立即昏了过去。

宋杬卿胡乱抹了两把脸上的泪水,拎着她后领,直接将她扔到墙外去。

泪水止不住地流出来,他最后也懒得去擦了,边哭边往屋子里走。

下面的人看见他可劲儿哭都慌得不行,手忙脚乱好一阵子。

“公子!”

“公子,怎么回事!”

宋杬卿抽抽噎噎地说道:“……别告诉爹爹和母亲,她们正忙着长姐的……生宴。”

“是。”红玉与青栀相视一眼,叫住了要去通知白溪吟的小阑。

宋杬卿躺在软榻上,眼睛上敷着浸了凉水的毛巾,一时间有些昏昏欲睡。

他做了个梦。

一个男子在奔跑,身上穿着一件红衣,十分单薄。呼啸的冷风打在他脸上,无尽的雪花落在他身上,寒冷刺骨,小腹也疼痛难忍。

可他还是在跑,因为身后有人在追他。

他跑了很久很久,最终跑到了悬崖边上。

他停了下来,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又转头看着追他的人。

是六皇女府的亲卫,乌泱泱一大队人,手中的刀剑闪烁着冷光,让这雪夜更冷了。

“主君,别再后退了。”

“六殿下快回来来了。”

“主君,随我们回去吧。

……

宋杬卿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听着她们的话,不断摇头:“我不回去,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见侍卫正缓缓向他靠近,他猛然后退几步,离那悬崖只有几步之遥!

那些侍卫也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