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闯点头:“理解。”

被自家儿子包养的一个玩意儿,闯进了自己的房间,想也知道作为他的父亲会有多震怒。

“还有,”李松看上去有点难为情,“要注意,不能被老爷发现你和少爷的关系。”

“……理解。”

李松最后带喻闯去的,是季眠的房间。

他道:“少爷的房间,喻先生应该可以随意进的。我就带您到这儿,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

他说着,问喻闯要了手机,把自己的号码存了进去,然后又留了喻闯的方便联系。

“那我就……不打扰您跟少爷了。”

喻闯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眼皮跳了跳。

等李松离开,他站在门口半晌,才敲响季眠的卧室门。

里头传来一声懒散的“进”,因为说话的人嗓音并未提高,传到门口时声音已经十分微弱。

可惜喻闯还是听见了,推门进去。

季眠那身银灰的睡衣已经换下来了,站在一个透明的柜子前,手腕上戴着两只表,胳膊翻来翻去对比,为选今天要戴哪一只而苦恼。

“喂,那一只好看?”

喻闯扫了一眼,道:“上面那个。”

季眠把上面那个放回了表盒里。

喻闯:“……”

合着问他是来做排除法?

季眠把另一只的表带收紧,“日后你进我房间,这个柜子里的东西碰都不要碰。碰坏了你赔不起。”

他将手腕上的表盘轻抚了抚,随即晃到喻闯眼前跟他炫耀:“知道这块表多少钱吗?”

喻闯慢慢摇头。

多少钱也与他无关,时间又不会因为表好看而转得慢一些。

“这可是我花了八位数才拍下来的,你居然没选它?土包子,就是没眼光。”

喻闯:……

【?】系统忽然出声,【上个世界我让你说“土包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季眠努力回忆了许久,才想起来那都是多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了,回答道:【因为那时候,小野才很小啊。】

对孩子跟对成年人,自然面对后者时心理负担会轻很多。

喻闯长裤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两下。

翻出来,刚解锁屏幕,赫然是一条银行卡到账的短信。

六十万,不多不少。

喻闯心里猝然一紧,随即是止不住的喜悦涌上来。

他弟弟月底的手术,能够正常进行了。

面前伸过来一只手,啪一下拍在他手机上,按了下关机键把屏幕熄灭了。那只橄榄绿色的表盘也清晰地出现在喻闯的视野,很衬季眠手腕的肤色。

似乎的确是比方才被淘汰的那一只好看些。

季眠冷脸道:“工作时间,谁让你玩手机的?”

工作?喻闯心情复杂地望着他。

你管这叫工作?

……也对,还有劳动合同呢。

他收起手机,为高薪的自己还在工作时间玩手机由衷道歉:“……对不起。”

季眠按了他的屏幕,转回头接着欣赏自己的表。

喻闯看不了手机,目光便在四周随意扫过,到床边的书桌上摆放的一个相框时停住。

照片上,约莫二十岁的清俊青年坐在一架钢琴边,侧过身子看着镜头,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皆是完美到无可挑剔。

喻闯盯着照片上的人,只是一瞬便察觉到:自己跟照片上的人长得有些像。

照片不知是什么时候拍的,很清晰,甚至能瞧见青年鼻梁上的那枚痣,缀在那张无暇的面孔上,别有一番意蕴。

桌上的照片没避着喻闯,大剌剌摆在明面上,生怕别人看不出卧室的主人喜欢照片里的这个人。

喻闯回头看了眼季眠,终于明白过来。

难怪这位纪少爷曾经说他的脸很对他的胃口。

小的时候,住在他家隔壁的是一个算命的,聊天时曾说他鼻梁骨上那颗痣位置不好。至于为什么位置不好,喻闯没听,直接转身走人了。

喻闯念及此,忽地笑了一下。

要不是这枚痣,他还渡不了这一劫呢。

【深情值加50,贡献值喻闯。】

季眠百无聊赖看表的动作顿了一下,慢慢抬起头,看向正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哥?”

五十点深情值, 不算很多。但却是季眠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收到的那些可怜巴巴的点深情值里最多的了。

喻闯听见这一声称呼,转头跟季眠的目光对上, 后者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喻闯记得,季眠是比自己大一点的, 刚才那一声“哥”应该不能是在喊自己。

他看向桌上的相框, 若有所思。

裴清比这个人大许多, 听说是有二十八九了。他叫对方“哥”,也挺合理。

喻闯没来由很不舒服, 像是某种专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