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阿东啊,”马大伟转向景生,“这两年我们陆陆续续丢了能有五六百公斤的货吧?车子也丢了十几辆,人死伤了二十来个,干什么都不顺。”

&esp;&esp;景生眉头紧皱,一脸疑窦。

&esp;&esp;有几点晶光在马大伟眼里闪烁。

&esp;&esp;“小野——”马大伟顿了顿,笑了起来,“小野是真心喜欢你的,你知道吧?”

&esp;&esp;景生想的却是当年顾东文替凌队挡的那一枪,只是一念,他就闭上了眼,他怕自己忍不住要扑上去掐死马大伟。他分分钟想动手杀他,但只要金三角一天还在种罂粟,只要坤沙还盘踞在那个三不管地带,这条运毒的线路就无法彻底摧毁,就会有张大伟李大伟,就会有下一个凌队,无数个受伤致残的小王,无数个跳楼而死的肖为民。

&esp;&esp;马大伟的视线从景生额头凸起的青筋微微抽搐的脸部肌肉转到他剧烈起伏的胸口,又落在了他指关节用力到发白的手背上,长叹了口气。

&esp;&esp;“那年把你打晕了丢下车,小野为了你还跟我动了手,”马大伟笑了笑,“十三岁半的小丫头,知道个屁,光知道你长得好看,替她挡了一枪,就连我都敢打,还非要带着你走。嗐。”

&esp;&esp;马大伟看着景生:“你和缅甸那个寡妇好上后,她差点气疯了,提着枪追着兄弟们问有没有把她当成女的,哈哈——哈……”

&esp;&esp;景生有一刹那出神。

&esp;&esp;冰冷的枪口突然顶住了他眉心。

&esp;&esp;马大伟的声音嘶哑:“江东,富贵说看见你往坑底丢手雷了,你是卧底,是不是?”

&esp;&esp;“不是我。”景生怔了怔,冷笑起来。

&esp;&esp;“打火机里的追踪器哪里来的?你是怎么跟警察通气的?谁是线人?”马大伟的脸狰狞可怖。

&esp;&esp;景生看了一眼马大伟,毫不掩饰失望之情,整个人一松,重重地靠在了边上的木箱上。他疲惫地闭上眼:“开枪吧,别t废话了。”

&esp;&esp;“一枪崩了你太容易了。”马大伟的枪重重砸在景生额头。

&esp;&esp;景生脸一偏,有血从额头上流了下来,他冷冷瞥了马大伟一眼,便垂眸不语。

&esp;&esp;马大伟眯起眼:“你没什么要说的?”

&esp;&esp;景生嗤笑了两声,仍旧不理会他。

&esp;&esp;“不是你,还会是谁?”马大伟厉声喝问。

&esp;&esp;景生眉头动了动:“说了你也不信。”

&esp;&esp;“你说!”

&esp;&esp;“算了,我本来就是被小野硬拉进来的,她走了——”景生顿了顿,低下了头。

&esp;&esp;枪口退开了几公分。

&esp;&esp;“你说,信不信是我的事。”

&esp;&esp;“我自己都不信,”景生淡淡地说,“不过我从来不用什么打火机,你随便问问兄弟们就知道。”

&esp;&esp;“富贵说了,那个有追踪器的打火机不是他原来那个,在坑底他要给你点烟,你没让,塞回给他的时候拍了他一下,肯定是那时候调包的。”

&esp;&esp;景生笑得萧索:“林富贵——他是从平远就跟你出来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一枪崩了我也行,丢我下湄公河也行,随便,”他看向舱外,“过不了多久,你就也一起下来见小野了。”

&esp;&esp;“那你说,到底是谁往坑底丢的手雷?”

&esp;&esp;“我没法肯定。”景生唇角扯了扯,“富贵他爬不上去,是我托了他一把。我一上去那手雷就擦着我的脸过去了。那时候光顾着躲枪子儿看警察的动静了,我没看见是谁干的。”

&esp;&esp;马大伟的枪头垂了下去,船舱内剑拔弩张的压力立刻减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