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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神经末梢都在振动,振动的传播速度随着深度增加,又不是匀速的,无法预知在哪个深度会发生突然的变化。斯江不知道自己哪一秒就变成数学意义上的不连续面,但粘性和传热性是连续的,无比急骤。无穷多道的压缩波叠加着推动,永无止境。声波从线性波变成激波,乃至产生了色散。
&esp;&esp;彩虹的端头是什么?
&esp;&esp;如果有人问,跃下那尽头的斯江依然无法回答。
&esp;&esp;——
&esp;&esp;热水龙头打开,卫生间里很快就雾气弥漫。
&esp;&esp;斯江冲完后用景生的汗背心擦了擦,套上自己的白衬衫和卡其色中裤,把黑裙子重新叠好。
&esp;&esp;打开门,卫生间的灯在木地板上切出一个不规则的四边形,客厅里的灯全关了,只剩电风扇还在转,景生四仰八叉地躺在风扇下,白色短袖衬衫随意搭在身上,他单手覆在额上,悄无声息。斯江以为他睡着了。
&esp;&esp;景生却放下手臂,笑着看向她:“好了?”
&esp;&esp;“嗯,有扫帚伐?我扫一扫卫生间的地。”
&esp;&esp;“来,”景生翻了个身侧过来,拍了拍自己身前的地板,“躺一歇,老适意额。”
&esp;&esp;斯江依言坐了下去,抱住膝盖犹豫了一下:“就躺地板上?”
&esp;&esp;景生把身上的衬衫垫在地板上,伸出手臂:“躺吾手上。”
&esp;&esp;斯江躺了下去,吊扇的叶片转在最慢的那一档,一圈一圈,又一圈。
&esp;&esp;骨头像被打碎过再拼起来的一样,又酸又麻。
&esp;&esp;斯江长长吁出一口气,彻底放松下来,不想动,就想这么睡到天亮。
&esp;&esp;“还要调一只马桶盖。”景生突然说。
&esp;&esp;“嗯?”斯江打着哈欠醒了一醒。
&esp;&esp;“松忒了,盖头上有条裂纹。”景生回忆了一下收房子时的细节,想不起来有没有那条隐隐的裂纹,怀疑是今晚才裂的。
&esp;&esp;“肯定是侬做额坏事体,”斯江倒是直接把罪名按在了他身上,侧过身和景生面对面,看着他笑,“坏宁。”
&esp;&esp;“啥宁是坏宁?”景生觉得不能担这个虚名,手就从衬衫的两粒扣子间挤了进去。
&esp;&esp;斯江的手顺着景生的腰线上下摩挲着:“侬呀,坏宁,顶顶坏了。”
&esp;&esp;景生笑了一声:“是顶得凶坏呢,还是勿顶才坏?”
&esp;&esp;“流氓,”斯江的膝盖轻轻顶了他一记,“侬试试看就晓得了。”
&esp;&esp;“格么阿拉快点试试,”景生手臂回拢,把斯江在怀里掉了个方向,胸贴上她的背,喟叹了一声,“立勒嗨,坐勒嗨,还是不如睏下来。(站着,坐着,还是不如躺着。)”
&esp;&esp;斯江被他顶了两下,气笑了,拍得他大腿啪啪响:“坏宁起来了呀,卫生间里要扫一扫——”
&esp;&esp;景生闹了她几分钟,把她架到自己身上:“覅动,让吾抱忒一些。(别动,让我抱一会)”
&esp;&esp;斯江便任由他抱着,也抱着他。
&esp;&esp;“欸,欢喜伐?”
&esp;&esp;“嗯,欢喜。”
&esp;&esp;“有多少欢喜?”
&esp;&esp;斯江大大方方地回应:“天天做也可以,就是辰光长了点,吃力得来——”
&esp;&esp;景生笑得两个人一起震动起来:“哦——吾是问侬欢喜房子伐……”
&esp;&esp;斯江:……
&esp;&esp;两秒钟的无地自容后,斯江愤愤然地哼了一声,要从景生身上翻下去,却被他紧搂着不放。
&esp;&esp;景生越笑越大声,最后在斯江的拳头下才慢慢停了。
&esp;&esp;“囡囡——”
&esp;&esp;“勿睬侬了。”斯江别过脸去。
&esp;&esp;“吾也欢喜,侬额想法是顶顶好额,双手双脚同意,”景生咬着她耳朵问,“公粮嘛,一天出一趟总归要额,否则满仓潽出来了,浪费得来,对伐囡囡?”
&esp;&esp;“呸!”斯江想了想,不甘示弱地地仰起头,十分硬气地表示,“一天两趟啊来讪额,谁怕谁?”
&esp;&esp;景生楞了楞,笑得手都松开了。
&esp;&esp;斯江趁机爬了起来,去阳台上找了扫帚畚箕。
&esp;&esp;景生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