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马雄海打电话到金三角找景生。

&esp;&esp;“东哥,嗨,虽说nong不让我跟你说,但我看着她被她老子和她弟弟打得有点惨,想说这露水姻缘也是姻缘,总得你说一声——”

&esp;&esp;“你t是死人吗?看着她被打?”景生难得骂人,话筒里的声音响到马雄海缩了缩脖子。

&esp;&esp;“这不是老子教训女儿,缅甸人的家事嘛,”马雄海吸了口气,“行行行,要是东哥你上心的,兄弟我这就去帮你出气。”

&esp;&esp;出气是真出气,赌场的保安在马雄海的指挥下把nong的两个弟弟打断了腿,nong的父亲原本就只有一条腿,吃了一顿老拳。要不是nong哭着求情,她家三个男人很难活着爬出赌场。

&esp;&esp;景生赶到清莱的时候,nong已经把他们接到了自己的住处养伤。她父亲看上去老实巴交,对女儿却颐指气使动辄打骂,看到景生后立刻低声下气满脸陪笑,用泰语称呼景生为女婿。nong又羞又愧地辩解了一句,差点挨他一拐杖。景生不动声色地让nong去集市上买点水果烟酒,自己和他们闲话起家常来,随后又让马雄海派了辆车,把nong的两个弟弟送去医院检查,带着nong和她父亲回到他长租的一栋别墅里。

&esp;&esp;这栋别墅靠着赌场,是清莱本地一个高级军官的产业,占地四千多平方米,房子旧而不破,日常有园丁维护花园,还有两个持枪的军人把守着大门,景生当初看中的也是这个,能唬人。nong的父亲自进了大门果然噤若寒蝉,好半天才用缅甸语低声叮嘱女儿千万要好好服侍贵人,又抱怨她实在没本事居然住不进这样的豪宅。

&esp;&esp;夜里nong敲开景生的房间,跪在房门口保证会尽快赶他们走。

&esp;&esp;“无论如何,这里的钱是不会给他们的,死也不会。”

&esp;&esp;景生知道她其实每个月都在给家里寄钱,一年不下十万泰铢,几乎是她在赌场做清洁的全部工资,她说的是绝不会动他藏在这栋别墅里的钱,她也的确分文未动,包括景生以前给她的那笔五千美金,依然连钱带信封放在原处。

&esp;&esp;“你家里人这么对待你,为什么还要给他们钱?”景生皱了皱眉,头一次过问别人的家事。

&esp;&esp;“没办法,”nong抿了抿唇,“我的爸爸妈妈被地雷炸伤,爸爸没了一条腿,妈妈——两条腿都没了,只能留在达府(泰北的一个省)的勃帕镇医院,但我们是缅甸人,看病要自己出钱,卖我才能让妈妈活下去。”

&esp;&esp;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妈妈是为了救我……”

&esp;&esp;景生沉默了片刻,泰缅边境残留的地雷每年都要炸死许多人,酿成许多惨剧,但一件悲惨的事往往会带来更多的悲惨,却不太为人所知。

&esp;&esp;——

&esp;&esp;应景生所邀,王姐再次来到清莱赌场,带来了谭晓林的缅甸四号冰。验货十分顺利,马雄海赞不绝口,只等马大伟定下运毒线路调派人手。

&esp;&esp;王姐得知景生新的计划后,眼前一亮,随即又叹了口气:“如果金三角的农民肯改种水果当然是最好的,但收购水果的钱从哪里来?”

&esp;&esp;景生点点头:“他们种罂粟,是因为一亩地每年能挣上三十美金,比种玉米稻谷多一倍,现在我预付定金二十美金一亩,收购的时候再付剩下的二十,他们愿意改种香蕉。钱我来,但是谁出面去游说,香蕉谁去收,运去哪里怎么卖,都要靠你。”靠的当然是不是王姐一个人,是她背后的力量,既然中缅泰都有共识要拔除金三角这颗毒瘤,就不能光靠王姐这些卧底警察。

&esp;&esp;“你自己出钱?”王姐一愣,“那可不行,哪有这样的事,这可不是一笔小钱,你知不知道金三角有一百多万亩地都在种罂粟!”

&esp;&esp;景生淡淡地道:“不义之财用在这上头挺好。关键是有了第一家改种的,就会有第二家,只要有一个村子的人都拿到定金,就会有第二个村子跟上,后面的不需要付定金就有人主动改种,星星之火足以燎原,我能撑住五千亩地的收购,往好里想能带动万亩地改种农作物,值了。”

&esp;&esp;王姐认真想了想:“但香蕉恐怕不行,谁也不可能出这么多钱收香蕉,要不橡胶怎么样?我有认识的人是要进口橡胶,这样不用你自己掏钱——至少不用掏那么多钱。”

&esp;&esp;“得真的有专家来教他们种地,还得带种子带技术员,这边的农民什么都不懂,产量质量都不行,”景生苦笑了一声,“他们以前种稻子,亩产量只有三四百斤,一年七七八八算下来只能赚上十五美金,如果像国内能有个六七百斤的收成,收入也能翻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