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从外面猛地推开。

&esp;&esp;床上肖兰时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额间冷汗密布,双唇微微翕动,似乎在说什么梦中呓语。卫玄序又唤了两声,他依旧没有动静。

&esp;&esp;江有信没拉住卫玄序:“玄序!肖月疫病自有大夫,你不要也染上了百花疫。”

&esp;&esp;卫玄序没理,径直坐在了肖兰时的床榻,一掀开袖子,只见肖兰时的手腕上已经长出了好长一截花斑。

&esp;&esp;卫玄序摸着他发烫的手腕,恨不得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esp;&esp;肖兰时一向很能吃,从不肯浪费哪怕一粒粮食,早上他突然说胃口不好的时候,自己就应该察觉不对的。

&esp;&esp;一打眼,上午给他的那件外衫还搭在床里,肖兰时呓梦中的手还紧紧抓着。

&esp;&esp;“冷……很冷啊……”

&esp;&esp;卫玄序只是望见他嘴唇微张,为了听清肖兰时的话,他俯身低下头:“你说什么?”

&esp;&esp;一瞬间,肖兰时炽热的鼻息喷薄在卫玄序的耳畔。

&esp;&esp;灼人般的炽热。

&esp;&esp;江有信带着面罩冲进来,急喊道:“玄序,事已至此,你不要离肖月太近,你要是也染了百花疫,那他自然更无人照拂。”

&esp;&esp;卫玄序似乎没听见他的话一样。

&esp;&esp;“你慢慢讲。你想要什么?”

&esp;&esp;江有信眉头紧皱,走上前要拉他:“玄序,你我不是大夫,更不会治病。肖月的事自有元京最好的大夫,玄序你无需过分担忧。”

&esp;&esp;忽然,卫玄序听清了肖兰时在说什么,抬手掀起放在旁边的外衫,拿的时候肖兰时的手还不肯放。

&esp;&esp;“听话。”

&esp;&esp;忽然,肖兰时竟然顺从地松了手。

&esp;&esp;卫玄序将那件厚外衫盖子肖兰时的身上,仔仔细细地替他掖好被角。

&esp;&esp;江有信高了音调:“玄序!!”

&esp;&esp;应声,卫玄序声音冷淡:“若是元京的郎中有用,前天的暴雨里就不会死十万人。”

&esp;&esp;江有信一愣,还没等他开口,卫玄序望向他,问:“肖月烧了多久?”

&esp;&esp;江有信突然被他眼神逼得低了声:“大约两个时辰。”

&esp;&esp;话音刚落,又:“喂了什么药?”

&esp;&esp;“凡是现在满堂彩里备下的,都给他喂下了。”

&esp;&esp;话顶着话:“没有用是吗?”

&esp;&esp;江有信喉间微动:“……是。”

&esp;&esp;他和卫玄序都心知肚明,这百花疫一旦沾染上有多麻烦,从爆发到现在,全天下有好转倾向的,数十万人中不过屈指可数,他们都是轻症。

&esp;&esp;而眼下看肖兰时……不知为何似乎已经愈发恶化的地步。

&esp;&esp;忽然,卫玄序的袖口里突然摸出来一把刀。

&esp;&esp;紧接着,金光乍现间,卫玄序的手掌间便出现一条血淋淋的口子,他咬牙捻起桌上的碗,硬挤着将鲜血逼入碗里。

&esp;&esp;江有信怒不可遏走上前,伸手就要去抢他手里的刀:“玄序你疯了?!”

&esp;&esp;卫玄序躲过了,血色的碗横在两人中间,他紧盯着江有信:“既然没有药,那精血补给他能供他身体支撑几日,我再想别的办法。”

&esp;&esp;“你不知道精血外溢对自己修行伤害有多大?你不如直截了当废了自己的内丹!”

&esp;&esp;“都是我的错。”

&esp;&esp;忽然,江有信这才发现卫玄序猩红的眼睛。他脸上依旧还是那副克制的、理智的、一如既往的镇定,刚才他流畅的问答,连江有信都被他骗了。

&esp;&esp;可一个冷静的人又怎么会明知会被感染百花疫的情况下,还要不顾一切往屋子里冲?一个冷静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就算把精血未给肖月那也根本是毫无作用?

&esp;&esp;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哪怕是卫玄序也不行。

&esp;&esp;江有信从来都没见过他这样,在那双血红的双眼里,他似乎看见卫玄序在地狱的熔火中灼烧。他说的没错,卫玄序的确是疯了。

&esp;&esp;那是江有信第一次从他身上看到恐惧。

&esp;&esp;突然,迎客小心翼翼地从人群里挤出来:“诸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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