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笑什么?”

&esp;&esp;“我没有笑呀。”

&esp;&esp;“我问你你刚才笑什么?”

&esp;&esp;“谁笑了呀?”

&esp;&esp;“你笑了!”

&esp;&esp;“我为什么要笑?”

&esp;&esp;肖兰时:“…()¥……”

&esp;&esp;全天下我最讨厌的就是你!-

&esp;&esp;肖兰时在前面走,卫玄序就好性地在后面跟,怕他走的不稳,总是忍不住上前扶他一把,往后一拉,肖兰时每次都是骂骂咧咧地挣脱开他的手,然后赌气般地再向前一个劲儿地走。

&esp;&esp;走着走着,两人就完全走出了摩罗的街道,来到了几乎荒无人烟的玉海边上。

&esp;&esp;在皎洁月光的泼洒下,金黄的沙滩一望无际,上面满是如同海波一般的纹路,之前成百上千那些劳工的身影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面海波的一浪又一浪。

&esp;&esp;风迎面吹来,肖兰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esp;&esp;见状,卫玄序脱下最外面的大氅,细细替他裹好肩膀:“还说没有着凉。”

&esp;&esp;肖兰时乖巧地低头看着他提自己系带:“卫曦。我好像酒醒了。”

&esp;&esp;卫玄序手上的动作没停:“醒了?那我还是不是你最讨厌的人?”

&esp;&esp;肖兰时坚定:“是。”

&esp;&esp;“那看来是没醒。”

&esp;&esp;噗嗤一下,肖兰时忍俊不禁:“你这是强词夺理。”

&esp;&esp;衣带系好,卫玄序又抬手认真地替他理了两下衣领,两个人的距离不算远,肖兰时抬头,不能平视到他的脸,只能瞥见他的下颚,远处灯塔的光映照在他下巴的边缘,望上去,像是在上面镀了一层银霜。

&esp;&esp;海风还在不停地胡乱吹,但肖兰时总觉得,有卫玄序在他身前挡着,风似乎小了很多。

&esp;&esp;“那是什么声音?”肖兰时问。

&esp;&esp;“什么?”

&esp;&esp;“你仔细听。”

&esp;&esp;两人竖起耳朵认真听起,一股似乎像是鼓点,又像是竹笛一般的声音在整个玉海海岸旁交织,不一会儿,海面上竖起了几只乳白色的女人雕像,她们每个人的姿势各异,神情不同,但手里都拿着一种器乐,渐渐地,乐音笼罩在整片玉海,与起伏的波涛一起,交织成悦耳的奏鸣。

&esp;&esp;卫玄序突然想起来:“记得以前金温纯说过,玉海这一片海底的鱼格外凶猛,经常有出海渔民被袭击乃至覆灭,所以摩罗督守为了减少此类的事故发生,特地花了大价钱,请人在玉海捕鱼区设置了十二法器,抚慰恶鱼,让出海的船只能平安顺利返航。眼前的景象,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esp;&esp;肖兰时笑着说:“曲子很好听。”

&esp;&esp;“比起我还差得很远。”

&esp;&esp;闻声,肖兰时又笑起来,含笑看他:“这话不像是卫公子能说出来的。你是在故意逗我笑?”

&esp;&esp;卫玄序回答得干脆利落:“是。”

&esp;&esp;紧接着,肖兰时把手递给卫玄序:“来。”

&esp;&esp;卫玄序先是握住了肖兰时在空中的那只手,而后才问:“什么?”

&esp;&esp;肖兰时用了力气,往后一拉:“陪我跳支舞。”

&esp;&esp;卫玄序没有还应,任由肖兰时驱使着自己,在柔软的金色沙滩上旋转、流转。肖兰时是从小到大都在勾栏瓦舍里面耳濡目染的,他的身段柔软、流畅,随着海面上的乐音翩然起伏,像只飘逸的蝴蝶。

&esp;&esp;然而卫玄序不是。

&esp;&esp;他的动作僵硬、呆滞,远远望上去,就像是只要摇摇欲坠的木头,还是快要被虫子蛀得完全了的那种。肖兰时就一边跳,一边笑,说卫公子是不是新的身体不太会用。

&esp;&esp;卫玄序毫不在意。

&esp;&esp;他就在旁边好好地扮演一只木头,在肖兰时将要跌倒或者飞远的时候扶他一把。

&esp;&esp;木头也有木头的好处。

&esp;&esp;忽然一阵鼓点,两人贴得很近。

&esp;&esp;肖兰时握着卫玄序的手,坏笑着:“卫公子的手很新呢。很柔软。其他地方也这么新,也这么软吗,卫曦?”

&esp;&esp;卫玄序任他取笑:“其他地方倒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