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花街,游凤楼,在声色软语中和后林、和李家悄悄搭上了枝蔓。

&esp;&esp;寻安想不通为什么肖月要那么做,但是他相信肖月说过的话。

&esp;&esp;他要让阿嬷风风光光、清清白白地下葬。

&esp;&esp;轰——!

&esp;&esp;头顶的怪物又吐出一片焦黑的钢针。

&esp;&esp;肖兰时的背影在如此多的尖叫和惊恐之中,越变越小。

&esp;&esp;寻安大喊:“肖月!你回来!你是去送死!”

&esp;&esp;但肖兰时几乎已经听不见了。

&esp;&esp;死?他连想都懒得想。

&esp;&esp;他一直知道,像他这样一个连父母都抛弃的人,是注定最终不会有好结果的。

&esp;&esp;所以别人怎么骂他他都无所谓,他早没自尊了。

&esp;&esp;但他却想让给他熬橘皮粥的阿嬷——这个这么好这么好、值得被所有人善待的阿嬷,不要再生骇人的冻疮、不要再忍气吞声咽下别人的白眼。

&esp;&esp;现在他终于有了很多很多的钱,却只能买虚无的妄名和冰冷的棺材了。

&esp;&esp;月亮已经黯淡了。

&esp;&esp;于是肖兰时用尽全力向前跑。疯了一样。

&esp;&esp;突然,一道身影横空截断他的去路,按住了他的肩膀。

&esp;&esp;肖兰时拼命挣扎,却怎么都挣脱不掉。总是这样。像只被蛛网缠住的飞蛾,怎么都挣脱不掉。用尽全力的挣扎只不过是给蜘蛛多了几分餐前的玩味而已。

&esp;&esp;总是这样。

&esp;&esp;“肖月!”轰鸣之中,卫玄序的声音响起。

&esp;&esp;肖兰时下意识地一颤。

&esp;&esp;仰起头,卫玄序的脸还是一贯的平静:“阿嬷的尸首我替你寻,这里太危险了,你去躲往安全的地方。”

&esp;&esp;肖兰时微怔:“你怎么知道……?”

&esp;&esp;卫玄序提起剑,伏霜亮动。

&esp;&esp;“从你在萧关散银起就猜到了。”

&esp;&esp;忽然,卫玄序的左掌按在剑刃上。

&esp;&esp;肖兰时睁大了双眼:“你做什么?”

&esp;&esp;一道血痕出现在伏霜霜白的剑身上,而后随着伏霜的颤动化作血雾。

&esp;&esp;“去吧。”

&esp;&esp;卫玄序丢下简短两个字,便纵身跃入轰鸣的城区中,身影和怪物撒下的白光融为一体。

&esp;&esp;大雨滂沱。

&esp;&esp;肖兰时没有躲,他就站在原地,风和雨在他耳边嘶鸣。他亲眼目睹了卫玄序无畏地冲向那庞然大物,在血和硝烟之中搅缠。

&esp;&esp;天地之间一片雾茫茫的灰色。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忽然。

&esp;&esp;伏霜剑刺入怪物的瞬间,世间的一切仿佛又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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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淅淅沥沥,雨停了。

&esp;&esp;碎瓦颓垣中,一个人影渐渐走来。

&esp;&esp;肖兰时站在原地,睁大眼睛望着那人影,心跳快到使他本能地感到恶心。

&esp;&esp;烟尘中,卫玄序满是脏污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他摇摇晃晃地向肖兰时走来,每走一步,脚边就有碎冰花从伏霜剑上剥离下来。

&esp;&esp;四目相对,卫玄序漆黑的眼眸里还依旧泛着光。

&esp;&esp;他喉咙有些沙哑:“冰棺找到了,安然无恙。”

&esp;&esp;突然间,肖兰时经年累月高高筑起的心墙,突然也像是被怪物砸碎了一般,墙里被深藏的委屈如同洪水一样涌出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冲垮。

&esp;&esp;“太好了……太好了……”

&esp;&esp;肖兰时一直在重复说这句话,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esp;&esp;他感到自己的音调越来越低,喉咙越来越紧,嘴唇在颤抖。肖兰时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难看,但是他控制不住。

&esp;&esp;他本能地摒起呼吸,不让眼泪在别人面前展现出来。眼泪就是脆弱,脆弱在别人面前展露出来,别人就会利用。他好怕。

&esp;&esp;于是他的唇越来越抖,他根本控制不住。

&esp;&esp;忽然,一块干净的手帕递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