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sp;&esp;“五百八十七。”……

&esp;&esp;“六百三十八。”……

&esp;&esp;卫玄序知道,从华之所以一直在问,目的就是要让宋烨身上的每一刀都落在他的眼底,要让他亲耳听见他的每一声嘶吼。

&esp;&esp;又不知过了多久,从华忽然漫不经心地说道:“都已经七百多刀了,卫公子还不愿把福禄书拿出来么?再割下去,宋烨大伯真的会死的哦。”

&esp;&esp;卫玄序猩红着眼睛:“七百二十三。”

&esp;&esp;从华饶有兴趣地看着卫玄序颤抖的嘴唇,眼里露出几丝讥讽:“玄序够狠的。”

&esp;&esp;高台上,那刽子手为了邀功,割肉的时候手故意抖得更厉害了,他手转动着抖,那肉泥就像是削苹果一样抖下来。

&esp;&esp;宋烨浑身浴血,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好地方,若不是被绑在架子上,勉强能看出个人形,乍一看望上去就像是一块血淋淋的鲜肉。

&esp;&esp;七百二十三刀下去,他的嗓子已经喊哑,身上也几乎没有什么力气挣扎。他知道自己的命数就要在今天走到尽头了,在人世间活了几十年,走到这,他知足了。

&esp;&esp;可他还撑着不死,是心里还有件事放不下。

&esp;&esp;咳出一口鲜血后,宋烨微微抬起头,透过血雾,他看向台下。台下卫玄序的方向。

&esp;&esp;说实话,此时此刻,他的眼睛几乎已经看不清谁是谁了,可他望向那片人影,一下子就能知道谁是他的卫曦。

&esp;&esp;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血泪随着身体的抽搐,从眼眶里跌出来。

&esp;&esp;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在心里落泪呢。

&esp;&esp;“卫玄序——!!!”

&esp;&esp;在刽子手下一刀即将割上自己的时候,宋烨猛地挺起身体,怒吼了一声,把刽子手吓得落了刀。哐啷一声。

&esp;&esp;声音惊扰了台下的看客,无数目光齐齐向他聚过来。

&esp;&esp;宋烨仰目望天,放肆大笑:“就算我贪墨了那么点钱财,可我为不羡仙任劳任怨几十年,可你不羡仙看也不看我,卫玄序,我今日的下场,就是你的明天!就是你的明天——!!”

&esp;&esp;一滴滚烫的血泪又顺着他的眼窝滑落。曦儿啊……

&esp;&esp;我的曦儿啊。不能淹死在这片脏水里啊……

&esp;&esp;闻声,台下从华眉头微皱,目光在宋烨和卫玄序之间打量。他本打算借此要挟卫玄序,可此时不免心里对自己的打算起了疑。

&esp;&esp;思索片刻,从华心里升起丝丝杀意,心里盘算着:事已至此,只能往前逼压。

&esp;&esp;于是当刽子手要弯腰捡刀的时候,从华忽然打断:“慢着。”

&esp;&esp;旋即,他转头看向卫玄序,笑意盈盈:“听闻玄序不仅剑法练得炉火纯青,刀法也实在了得,不如就趁此机会,给我们展示一番?”

&esp;&esp;卫玄序一双红目瞪着他,眼底满是杀意。

&esp;&esp;八宝连忙喝道:“公子小心!”

&esp;&esp;只是一声,从华背后六城兵立刻警惕起来,兵马武器仅是轻擦,便也立刻掀起一阵狂风怒浪。卫玄序独身站在这波涛之中,孤影被太阳拉得好长,好长。

&esp;&esp;从华笑眼如弯刀,比了个请的姿势,念着:“玄序,送你一个洗清摘净的机会呢。”

&esp;&esp;在残破的风声里,卫玄序的脚步动了。

&esp;&esp;风吹拂起他的衣衫,谁都知道,卫玄序一向是个穿戴一丝不苟的人,可此刻在风的喧嚣里,他的金冠落了。

&esp;&esp;那是他成人礼的那年,宋烨亲手为他戴上的。

&esp;&esp;卫玄序记得,那天宋烨嘴角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他穿着华服,也是站在这么高的台子上,那时他的头发还没有这样花白,从高台上满脸慈笑地看着他,亲口对他许下祝福:

&esp;&esp;“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esp;&esp;卫玄序缓缓迈上台阶,仅仅是走进了几步,那眼前刑台上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esp;&esp;他想起来,冠礼那天,宋烨也是穿着一身红色的吉服,那是他早在几个月前就准备下了,别人连碰都舍不得碰,他说,那是要留着冠礼给曦儿添彩头的。

&esp;&esp;红衣之下,他为卫玄序加冕皮弁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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