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要是皇帝,肯定急死太监。”景生漫声道。

&esp;&esp;“为什么?”

&esp;&esp;“你这个皇帝一天到晚只想着学习和工作,后宫六院生不出孩子,江山无人继承,啧啧啧。”景生学着北武和斯江的口气,“十八岁了,可以谈恋爱了。不谈,读完大学再说。”

&esp;&esp;斯江咯咯笑:“还说我?那你呢?”

&esp;&esp;景生咬着苹果停了停,默默看着西山后的半轮夕阳没接话。

&esp;&esp;斯江留意到他的怅然,心里一紧,赶紧转了个话题:“嗳,北京人可真有钱,我爸我妈工作几十年,也没存到过一万块钱,说不定五千都没有,贫富差距太大了。”

&esp;&esp;景生倒觉得挺正常:“有钱的人会越来越多,有钱的人会越来越有钱。不过到我们四五十岁,肯定也能存够钱买一套自己的房子。”

&esp;&esp;斯江咋舌:“那么多钱买房子多浪费啊?”

&esp;&esp;“给你十万块你想要买什么?”

&esp;&esp;“买书吧,先买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书橱,然后买很多很多书,”斯江笑着摇头,“我真想不出这么多钱该买什么,好像没什么要买的。”

&esp;&esp;“行,那以后你买书,我买房子。”景生慢悠悠地拧开水壶喝了一大口水。

&esp;&esp;“你干嘛还要买房子?”斯江奇道,“你不喜欢现在的家?”

&esp;&esp;景生沉默了几秒,这么多年他早知道陈斯江就是个聪明面孔笨肚肠的家伙,发戆劲头的时候能气死人。他嫌弃地瞟了她一眼:“至少买个带卫生间有煤气的新房子,不然一下大雨家里水漫金山外头屎漫金山。”

&esp;&esp;斯江惆怅地叹了口气:“那倒是,等你谈朋友了恋爱了结婚了,人家肯定会嫌阿拉万春街棚户区太破了。”

&esp;&esp;“你嫌吗?”景生看着湖水,掌心里一把汗,又隐隐有种拳拳都会打在棉花上的预感。

&esp;&esp;“我?说不嫌是假的,”斯江认真地将心比心,“小时候第一次听三妈说她家新公房的时候,我可羡慕了,不用刷马桶,不用去公共厕所,灶披间里用的是煤气,房子南北通透,推开窗不会看到对过老伯伯打赤膊。要是我本来住在公房里石库门里老洋房里,肯定不情愿搬到万春街来,由奢入俭难嘛。现在就还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反正一家门在一起就蛮好,再说阿娘家外婆家都住得蛮好,外婆家还是独门独栋呢,现在叫别墅对吧?”

&esp;&esp;景生默默把视线从她脸上收了回来。

&esp;&esp;斯江偷偷瞄了景生一眼,看出来他有点失望,再仔细琢磨了一下两人刚才的对话,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再瞄一眼,心就猛地漏跳了一拍,是她想多了吧。

&esp;&esp;“我——”景生突然开口。

&esp;&esp;“你——”斯江眨了眨眼,“你先说。”

&esp;&esp;“你先说。”景生扬了扬下巴。

&esp;&esp;斯江干咳了两声,捋了捋刘海看向:“就、就想随便问问,你以前喜欢的那个女生现在还联系吗?”

&esp;&esp;“嗯,她刚考上大学,不过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想。”

&esp;&esp;斯江一怔:“她也是我们这届的啊?”

&esp;&esp;“嗯。”景生看着斯江,眼底带着戏谑的笑意,“就是你们班的。”

&esp;&esp;斯江呆了呆,感觉一个晴天霹雳砸在了头上,脑子里走马灯似的把班上二十个女同学全过了一遍,完全想不出谁这么好运气,张乐怡?曾昕?李南?想到哪张脸心里都酸得发涩,半晌才佯装镇定勉强扯了扯嘴角:“欸?你怎么不早说?不然我还能帮你做媒,呵呵。”说完她又打了个哈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esp;&esp;“到底是谁呀?”

&esp;&esp;“算了,你别说,你别说,我们班的女生是吧?让我猜猜看。”

&esp;&esp;“一号刘雨婷?”

&esp;&esp;景生摇头。

&esp;&esp;“二号张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