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如果南红被判了刑,你还会说这条法律好吗?”

&esp;&esp;景生沉默了。

&esp;&esp;“会让一个无辜的人轻易被冤枉的法律条文,就一定有问题。哪怕只有一个人因为这条法律的漏洞被冤枉,也应该要去完善修正它。正因为只凭一封信几个群众举报就能把一个人定性为流氓关进监狱,才会出现钱桂华这种泄私愤的事,这不是人的问题,是法的问题。”北武看着两个少年人笑着说:“至于个人作风,从来都不应该属于法律管辖,那是私人领域,是私德,如果人人都要管别人的私事私德,这个社会就倒退回很多年前了,你们的奶奶外婆因为裹小脚就要被揪出来去剪阴阳头去扫厕所,电影厂的女演员被逼得跳楼,那些被骂成‘破鞋’的妇女,人人都能朝她们身上扔石头吐口水。南红不就是因为参加舞会多才被举报的吗?参加舞会就不是好女人了?谁定义的坏女人?坏女人怎么了?人人都有权利去辱骂伤害甚至杀死坏女人吗?”

&esp;&esp;北武站起来拍拍景生的肩膀,招呼善让下楼去拿西瓜。

&esp;&esp;景生和斯江面面相觑,脑子里仿佛刮过了一阵龙卷风,很多东西被粉碎了,但又产生了很多新的内容。

&esp;&esp;“阿哥?”斯江敏感地觉得刚才小舅舅最后一段话若有所指。那个词在李强嘴里也被提过好几遍。

&esp;&esp;景生低下头,半晌后才呼出一口气:“他说得有道理。”

&esp;&esp;斯江一怔。

&esp;&esp;“但是钱桂华还是罪有应得恶有恶报。三年判得太轻了。”景生看着斯江抿了抿唇:“她害了我家里人,我是同情不起来的。”他沉默了一瞬,垂下眼帘道:“如果法律不能给她公道,总有一天我会还她个公道。”

&esp;&esp;“来,吃西瓜吧。”善让笑着掀开门帘。

&esp;&esp;第187章

&esp;&esp;这么连着闹腾了好几天,家里人多,斯江一直没机会和景生好好说上话。

&esp;&esp;顾北武刚回来,光是美国的文化教育艺术体育经济军事外交等大家感兴趣的内容,就说了好几天。赵佑宁来了两次后舍不得走,天天来报到。北武说得深入简出,绝大部分不作结论,留待少年人发表自己的看法,有时连东文和善让他们都忍不住参与到讨论之中。

&esp;&esp;“小学生上课没有书本?也没有作业?”斯南不可思议地惊叹,羡慕嫉妒叹气。

&esp;&esp;赵佑宁点头:“我妈妈还说过德国的小学只上半天,但是有些家长很不乐意。”

&esp;&esp;顾阿婆瞠目结舌:“这双职工家庭怎么办,太不合理了。”

&esp;&esp;善让笑了:“我听系里老教授说起北京六十年代因为孩子太多,小学上二部制,半天半天轮流用教室。这和德国那种半天肯定不同。”

&esp;&esp;景生却觉得没所谓:“还好吧,我在景洪几乎没上过小学,就爸爸弄了几套书给我看,后来去沙井子读书也不吃力。”

&esp;&esp;斯江问北武:“阿舅,如果说他们的教育方法不对,国家却很发达,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esp;&esp;“对和不对的评价标准是什么?”北武笑着反问。

&esp;&esp;景生斯江和佑宁的眼睛都一亮。

&esp;&esp;“阿舅,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古代科举路十年寒窗苦读,千年王朝更替,最后被炮火打开的国门是古代教育的错吗?”斯江又问。

&esp;&esp;顾阿婆敲了敲放馄饨的筛子边:“读书人有什么错哩?是皇帝的错呀!”

&esp;&esp;“也不对,应该是乾隆闭关锁国政策的错。我们国家原来一直领先的。唐宋时代很辉煌。”作为数学竞赛小能手,赵佑宁没忘记纵向比较。

&esp;&esp;景生却问斯江:“为什么国家发达就是对的好的?不发达就是错的差的?那富人就是对的好的,穷人就是错的差的?”

&esp;&esp;没有大人参与,三个少年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渐渐从个体命运探讨到国家趋势到价值判断,有争执有补遗,越来越热火。

&esp;&esp;善让笑着捅了北武一记:“我好像又学到了新知识,这也是美国教育方式的优点吗?你真的不愿意回来做老师?很可惜啊。”

&esp;&esp;北武笑叹:“是他们三个后生可畏,上海的教育已经很领先了。”

&esp;&esp;旁边一脸懵的斯南和斯好继续讨论起霍元甲来。

&esp;&esp;中午吃完冷馄饨,北武倒是做了个小结:“德国我不了解,但他们二战后大力发展职业学校是很有作用的。关于美国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