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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夯实,水一流,只剩一半,折腾了半天才还有当中一米多的地方合不拢口。赵佑宁满头大汗,看看对面七八米开外斯江的五个哥哥,垒得更慢,陈斯民陈斯强拿着畚箕一步一步像慢动作。河里的鱼受了惊,拼命往缺口游,眼看没剩下多少了。
&esp;&esp;“这可怎么办呀?”斯江急得脱了鞋也想下去帮忙,但脚尖刚碰到烂污泥就缩了回来,她看看自己漂亮的连衣裙,再想到姆妈,那沾了泥的脚趾头忍不住就在另一只脚上蹭了蹭,脚背上立刻多了条青黑的印子。她沮丧地叹了口气,就这么金鸡独立着,想待会儿让哥哥们用面盆给她舀点水洗干净。
&esp;&esp;“你们这样不行。”
&esp;&esp;斯江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却是顾景生站在她身边朝赵佑宁喊话。
&esp;&esp;“你行你下去啊,就会说。”斯江撇嘴。
&esp;&esp;赵佑宁气喘吁吁地端着一畚箕泥问:“那该怎么办?”
&esp;&esp;顾景生手臂一伸,把身上的衬衫从头上直接脱了下来丢给旁边的斯南。斯江第一次看到人不解扣子脱衬衫,呆了呆,这样也可以吗?她还在发愣,不知道什么碰了她一下,一只腿站着的她摇了摇,一声尖叫,人直接落进了河浜里。
&esp;&esp;“阿姐阿姐!”斯南丢下衬衫,噗通就跟着跳了下去,溅起一大团烂污泥,直接糊在了刚刚摇摇晃晃爬起来的斯江脸上。斯江赶紧压住翻涌而上的恶心,用手臂擦了把脸,拉住歪七倒八的斯南,头一低见自己的两个膝盖在烂污泥里忽隐忽现,她突然明白过来,愤怒地扭头大叫:“顾景生你个大坏蛋!坏蛋!”
&esp;&esp;赵佑宁和顾景生一人扶住一个,拼命忍住笑:“没事吧?”
&esp;&esp;“有事有事有事!”斯江甩开赵佑宁的手,熊熊怒火燃烧着的她一弯腰,捞起一把烂泥就朝顾景生脸上甩了过去。顾景生犹豫了一下,眼睛嘴巴一闭,直接也变成了烂污泥面孔。斯江一呆,知道自己的脸肯定更惨,想哭哭不出来,想笑也笑不出来。
&esp;&esp;斯南却高声喊着:“没事没事没事!”拼命想抬腿迈步,她人小腿短,烂泥淹到胸口,哪里抬得起来。顾景生抹了把脸,笑嘻嘻地把斯南拎了起来放到岸上坐着:“你等会儿再下来。”他转身拿起铅桶往赵家三兄弟那边走:“来,一起先把上面的那段的口子堵上,再来弄这边的。”
&esp;&esp;男孩子们全都集中到了一起,十几个人听顾景生的指挥,喊着一二三的号子,统一堆泥,很快把缺口堵了起来。不时有人回头偷看斯江两眼又赶紧回过身干活。斯江看得分明,气得要死,他们肯定在笑话自己,背都笑得抖成那样了。
&esp;&esp;“阿姐,侬要上来伐?”斯南伸出手。
&esp;&esp;斯江胸口一股气都快炸了,狠狠地摇摇头,却见十几个男孩欢呼着举着工具直奔这边而来。她只能用力把自己拔出来往岸边靠。
&esp;&esp;“还是刚才那样,一起畚泥一起堆,”顾景生随手塞给斯江一个畚箕:“来,一起,一二——”
&esp;&esp;斯江猛地舀起一畚箕泥朝顾景生身上泼去。顾景生一个“三”字没喊出来,堵了一嘴的泥,他连忙呸呸呸,弯腰掬起河水冲脸甩头。
&esp;&esp;男孩们哈哈大笑。斯南和岸上的小孩们也都拍手跺脚地笑起来。
&esp;&esp;斯江举起畚箕挡住自己的脸,以防顾景生反击。顾景生却笑着朝她竖起个大拇指,继续喊:“别停!快点,一二——三!”
&esp;&esp;斯江愣了愣,胸口那股怒火莫名地就慢慢熄了,她一咬牙,往前几步也加入了畚泥大军。
&esp;&esp;不一会儿,这边的坝就也垒好夯实了。赵佑宁大喜:“分成两队,两头一起舀水。”舀水快得很,十来分钟,水位就下了一半,斯南等不及地跳了下来开始追鱼。又过了会儿,河水见底,岸上的小萝卜头们欢呼着也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