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出来的是活人,还是尸体。

这事儿不能再拖了。

宁王那里的兵马据说也已经集结完毕了。

再这么拖下去,齐王就要错失先机。

关于今日晚间的安排,两位相爷自然不知情。

只有卫尚书,对此事略知一二。

朝中老臣,惯会演戏,所以哪怕知道今晚有生死一战,卫尚书却还是一脸淡定地下了马车。

然后慢吞吞地走到了伊相身边,从容道:“伊相,一切就看您的了。”

伊相没有搭话。

他捋了捋胡子,仰头看向了城楼之上,然后嘀咕一声道:“这城楼难道是新修的?以前好在不长这样啊。”

说完,他便扭头去看孟相。

“看我作甚,我哪里知道聊城有没有新修城墙?”

孟相本就跟伊相不对付,这会儿心里头事也多,所以就更没什么好脾气了。

“孟相的侄子,现在不就是这聊城的知府吗?他就没跟你提过这事儿?”伊相面无表情地问道。

“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难道不应该是跟康王殿下谈谈吗?!”孟相没好气道:“现在是计较这城墙时候吗?”

“你急什么?”伊相斜睨了眼孟相,“我也没说,你侄子有可能早就知道康王要所以才新修城墙,还修得比一般城墙要高,而且看着好像还往城外拓了不少距离。”

“你这叫没说?!你现在不就说了?!”孟相跳脚,“伊兆杰,你少在这个时候搞血口喷人这一套!”

“看看,看看,我也没说什么,孟相你急什么?”伊相又不阴不阳说了一句。

好你个老菜瓜。

玩这一套是吧?

孟相突然阴恻恻一笑,“急倒是不急,不过既然伊相这么提起了,我倒是正好有个事儿想问问你。

前些日子,有人上书御史台,说您家大公子前年出去赈灾的时候,贪了户部不少赈灾粮和赈灾款,不知道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啊?”

“胡说八道!!!”伊相甩了甩宽大的衣袖,“谁上书的?!胆敢污蔑朝廷命官,真是好大的胆子!”

“伊相不要急嘛,这事儿,有道理你也得好好说才行。”孟相双手踹进了衣袖里,淡淡地说了一句。

伊相又要说什么,却被卫尚书打断了,“两位相爷,咱们来这儿,不是为了吵架的!

您二位还是想想办法,怎么让城楼上的人开门让我们进去,恭迎圣驾回宫吧!”

“你行你上啊,”伊相朝卫尚书横了一眼,“你倒是惯会指派差事,到底你是相爷还是我是相爷?!”

“不是,伊相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

三位大人,各自有各自的阵营。

一个个都心想着,老子看好的王爷不会输!!

输了反正也就是个死。

所以突然就谁都不服谁了。

城门都还没喊开,三个人就在门外吵开了。

站在城楼上的季崇宁,问一旁的康王世子,“这下头是在吵什么?”

“听不清。”康王世子摇头。

“下官派人下去探听过了,”宋柯淡淡道:“两位相爷在吵自家儿子和侄子的事儿。

卫尚书跟伊相吵的是,吏部到底是不是六部之首的事儿。

孟相和卫尚书没吵。”

“他们是不是有病?”季崇宁蹙眉问宋柯。

宋柯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抬眉,然后耸了耸肩。

“要不然我们先跟他们打招呼吧?”康王世子提议,“否则都不知道这三位诡辩高手能吵到什么时候去。”

“行啊,”季崇宁点头,“世子你来喊。”

“什么我来喊?难道不是你”康王世子话说一半,突然闭嘴了。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这回的事要是成了,那季崇宁以后就是那啥了。

当然要是不成的话,大家黄泉路上组个团,其实也挺热闹的。

不过能不死最好。

这么想来,康王世子觉得自己希望季崇宁登上大宝的愿望,还是很强烈的。

于是他话锋一转,朝季崇宁抱拳道:“行,那便我来喊话!”

说完,他便想撩起长衫,往最前面的马面上走去。

可惜。

世子忘了自己今日穿的是甲胄。

撩两下没撩起长衫。

低头一瞧,才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随后才跨步走向前去。

宋柯在他身后长叹一口气。

“叹什么气?”季崇宁问。

“公子的筹谋,是否过于草率了些?如今要是真打起来,能堪重用的整个聊城,都数不出三个人来。”宋柯说道。

“这事说来复杂。”季崇宁神色突然一黯,“原本的计划,并不是这样的,我若说自己对皇位没有任何执念,你可相信?”

“不信。”宋柯干脆答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