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斯越没有说话,抬起眼皮睨了他一眼。

“就一点点疼。”看到他表情紧绷,余年立马改口,张着双臂要抱抱,企图用撒娇蒙混过关。

“别动,躺着。”覃斯越不甚严厉地说,不过他还是很配合地把肩膀靠过来给余年抱了一下再很快离开。他往手心里又挤了一点药油,搓热之后贴在余年的膝盖上轻轻揉搓起来。

“哪来的药?”看到他手里的药瓶,余年含糊着声音问。

“买的。”

“什么时候?你出去过了?”

“好了,别说话了,再睡一会,等下凌诚会送衣服和早餐过来。”覃斯越看他眼皮实在撑不开,柔声催促。

让人往这里送衣服,不用想怕是都知道昨晚发生过什么事了,余年耳尖不禁一烫。

他睡意还很浓重,想拉着覃斯越一起睡,又拗不过他,只好眯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意识浑浊迷糊,最终还是没撑住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热的。余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躺在覃斯越怀里,身上还多了一条薄被。

覃斯越也睡着了,眼睛闭得严严实实,眼底有些许青乌,下巴上冒出了胡茬,看着有点邋遢,但那张脸还是帅的挪不开眼。

余年起了逗弄的心思,手一点一点从他手心里抽出。还未得逞,覃斯越的眼皮突然动了一下,没有睁开眼睛,但把他要做乱的那只手重新抓住凑到嘴边亲了一下。

“饿不饿?”他哑着嗓子问,声音低沉,说不出来的性感。

余年摇着头,脸埋进他胸口,瓮声瓮气地说:“再躺一会。”

等他们正式起来的时候,早餐早已经凉了。覃斯越想让凌诚再重新送一份新的过来,被余年夺下电话很坚定地拒绝了。

太丢脸了,他和凌诚以后可还是要见面的。覃斯越看他坚持,也只好作罢。

凌诚给了钥匙之后,余年还没有来得及过来看个究竟。这下倒是有了时间。

昨天晚上刚到楼下的时候,余年大概能猜到这里和白舟年那个五层小楼一样,也是一个美术工作室了。只不过当时着急见覃斯越,他来不及多想,后面就更顾不上了。

一个他随手写下、转头就忘掉的愿望,没想到真的有人很认真地当一回事。余年心里一时各种复杂的情绪搅在一起翻涌,很不是滋味,他瘪着嘴故意问覃斯越准备这个做什么,自己又不懂画画。

覃斯越面色有些难堪,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一个重复了的礼物,没有了惊喜,也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但余年还是觉着开心,他嘴里叼着奶黄包,身上胡乱套了覃斯越的衬衣就要出去看看外面,被覃斯越拦腰一把抱住又放回沙发里。

他有些不解,怔怔地看着覃斯越先出去,将落地窗的纱帘全都拉上,方明白过来,哭笑不得地调笑起他,“昨天晚上你怎么想不起来要拉窗帘?”

覃斯越脸青一阵白一阵,红着耳垂没有说话。

饶是早就猜到这里是覃斯越为他准备的惊喜,但看到满墙贴着的画时,余年还是呆在原地,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目光在三面墙壁上依次缓缓扫过,最后又落回覃斯越脸上,瞳孔睁了又睁,惊诧地说话都有些结巴,“这都是我?你画的?什么时候?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最后一句变成了低低的呢喃,尾调带颤,话音落下的时候,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滑出眼眶,立时铺了满面。

当年,覃斯越在课堂上宁肯挨骂也要空着脸的那些画一直是余年心里的痛处,耿耿于怀至今,每想起来心都要疼一阵。虽然他没再提起过这件事,但心里的委屈和不甘是一直积压着的。

如今到头来,全都是覃斯越藏得太好。

余年说不出话来,看看画又看看覃斯越,猛一头扎进他怀里,想打他又想亲他,涌在胸口的情绪异常的矛盾。

覃斯越替他擦着眼泪,脸上的表情还有些不自在,想解释点什么又没吭声。

“我们继续吧。”余年身上某个地方还疼着,腿也酸困得不行,可他的手就是不安分,心也不安分,砰砰乱撞个不停。

覃斯越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眉头紧蹙,忍住血液里翻滚的一股燥热,抓着他的手不让他乱动了,“别动了,好好吃饭。”

“就动。”余年观察着他脸上的反应,唇角不自觉地浮上一抹邪笑,“你不想吗?”

“一会别哭。”覃斯越将他手里还捏着的一点奶黄包咬进自己嘴里,把他托抱离地面,转身又进了隔间,还不忘将门也踢上。

余年总也觉得还是不够,这些年浪费的踌躇的遗憾的,所有所有,他想要覃斯越全都给他补偿回来。

阳光从白色轻透的窗帘悄然照进,落在地板上的光影斑驳陆离,明亮柔和得像一幅安静美好的画。

覃斯越到底没有舍得折腾他很久,压着又要了几次之后便有些意犹未尽地停了。

余年嗓子已经哑了,话都说不出来还不老实,哼哼唧唧地缠着覃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