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看向随时可能打开的门缝,无论动作有多激烈,他都能保持镇定的语气:“什么事?”

不存在的王子

像是故意要让玛奇尔德知道居伊也在,奥尔眯起不怀好意的眸子,脸埋在居伊脖颈里使出狠劲来,那架势非要逼他发出声音。

光裸的背脊贴在冰冷的墙面上,双足被架在肩上,身旁是随时可能打开的房门,居伊彻底相信了这个男人果真秉性顽劣。

承受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他用只有奥尔听得到音量说:“别这样,我不想恨你。”

声若游丝的哀求,却换来不屑一顾的冷笑,和变本加厉的对待。

在居伊婆娑的注视下,奥尔转过头对着门说:“要进屋来说吗?”

话音未落,居伊抬起手,用手背遮挡眼睛,别过了头去。

“不了。”玛奇尔德拒绝进屋,她防备着隔墙有耳,放低声音道:“庄园里来了杀人犯。”

奥尔眉梢微动,以为她特意夜访是来谈老乔治的案子的,又听她轻声细语:“此人的目标是我,”她顿了下,还是说了出来,“还有居伊。”

奥尔心脏骤紧,怀里的人不住的颤抖也让他莫名焦躁,他停下动作,问:“怎么回事?”

玛奇尔德斟酌一番,详细说了纳桑的作案手法,末了解释道:“我就是想提醒一下,要特别小心消失了一段时间,又突然出现的人。”

她刻意隐去了人物关系,但奥尔还是追问了:“您和居伊究竟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两个是目标?”

“因为居伊,是我很重要的人,”玛奇尔德一字一顿地说,“比生命更重要。”

奥尔的脸色沉了下来,玛奇尔德在离开之前,说出了夜访的真正目的。

“奥尔,如果有人要伤害我和居伊,我希望你优先保护居伊。我知道这个请求在你听来很荒谬,但是我恳求你不要多问,除了求你,我真的想不到办法了。”

隔着门板,屋里屋外都安静了许久,玛奇尔德试探般问:“奥尔,你听到了吗?”

奥尔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低声下了逐客令:“晚安。”

没得到奥尔的允诺,玛奇尔德带着不安和失望转身离开。

外间的关门声响起后,奥尔移开抵着房门的脚,托着居伊回到余温不再的被褥中。

“比生命更重要的人?凭什么?你们凭什么!”

残存的理性在此刻消失殆尽,奥尔问着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不知餍足地想要独占这个不属于他的人。

这天早上居伊仍是天没亮就醒了,他不能让别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必须尽快离开。

本以为和奥尔之间已经建立起了牢固的信任,哪知信任的崩塌只在一瞬间。

一个小小的谎言,就能打破牢固的假象。

真相如此脆弱,要用谎言护卫。一个接着一个的谎言,露出狰狞的面孔要他接受惩罚。

他确实是撒谎了,谎言的代价他也付出了,只求以后不再有瓜葛。

他将奥尔给他的东西全部还给了他,再次回到房间时,斯旺已经带着仆人开始打扫了。

她看见居伊的卧室门开着,便敲了下门,居伊正没精打采地换着衣服,没听到敲门声。

斯旺走进来,看到椅背上挂着的睡衣是不完整的破片,镜子前站着的居伊像一具破碎的人偶。

“居伊少爷……”她犹疑着喊他,顺手关上房门。

居伊慌忙转身,“斯旺女士,早上好。”他扯着嘴角露出尴尬的笑,红肿的双眼眯成了一道缝,“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怎么摔跤才能让眼睛像哭了一夜那样红肿,让脖子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痕迹。

察觉到斯旺的视线,居伊慌忙转身拢紧衣襟。

身为管家,区区管家,斯旺感觉自己越管越宽了,明知如此,却仍像个放不下孩子的母亲,她问道:“您和少爷……”

“不是您想的那样!”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居伊着急解释,又想不出说辞,脑子里竟冒出奥尔的哥哥说过的话:“我们……是玩玩的。”

斯旺惊讶地捂住嘴,艰难道:“这是您的真心话吗?”

事到如今真心还有什么意义……居伊抿了抿唇:“您不用担心,我不会耽误他成为家主的。”

“有的人会觉得这种事只是玩玩的,”斯旺走上前,抽出帕巾,抹去居伊眼尾的湿润,“可是会这么觉得的人不会流着泪说这种话。或许对您来说,这是只有恋人才能做的事。”

恋人……原来曾经想从奥尔身上得到的东西,都可以用这个词概括。居伊挤出微笑:“我们不是,请您放心。”

洗完澡,居伊回到三楼,打开房门时脚步一顿,“您、您怎么来了?”

“怎么那么紧张?”玛奇尔德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身边,说:“刚才我派人去镇上调查了。”

原来她大清早就采取行动了,居伊等她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