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我们应该早点见面的,对了,我的快递也是你帮忙拿的,谢谢。”文砚修觉得自己现在还有晕,可能是薄荷水喝多了。

他放开抓住杯子的手,发现掌心湿润一片,沈让察觉到,给他抽了张纸巾过去。

沈让顿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有点尴尬?”

“不是。”文砚修飞快的回答,抬眸瞅着他,被对方直白的视线逮个正着。

“尴尬是正常的,毕竟同学一场。”

沈让从头到尾的态度都是谨慎又平静的,虽然给人的感觉很放松,但一点都看不出来是相亲的。

特别是认出他之后,像是来同学聚会的。

文砚修觉得他可能没看上自己,不过想想也是,他们当时一个班,一个组,沈让也没有看上他。

文砚修纠结了一下,难得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不争取一下以后连见面都难。

他干巴巴的说:“要不,我们还是走走流程吧。”

沈让顿了顿:“好。”

“我今年三十,本科学历,目前在十二中教数学,父母双亡,养了条杜宾犬,无房无车无贷款。”文砚修在脑海里挑挑拣拣,总结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沈让听了表情也没太大的变化,顺着他的话说:“我今年三十一,在国内算本科学历,目前跟我发小开了个小工作室,做工程师,父母都是开小公司的。”

沈让的条件可以说是非常漂亮的,就算不用介绍,也有大把人前仆后继。

除了年龄跟职业,文砚修对他的情况也算是了如指掌,他父母开的不是小公司,是他们市中心最有名的百货连锁超市。

至于沈让,前些年听一小部分高中同学提过,说是大一读完就跑去纽约继续攻读计算机。

沈让拿了奖,高中班主任都会在群里发出喜讯,文砚修每次都会翻来覆去的看很久。

当时他觉得这人离他太遥远了,没想到还能有一天见到本人。

“这么好的条件,也没人追吗?”文砚修开玩笑。

“之前没想过谈,一晃眼,都上三十了,可以试试别的选择。”沈让态度比刚才认真了点,“你呢 ?”

“跟你比的话,我已经算得上你老师。”

沈让笑意很浅:“那我叫你一声文老师,也不过分。”

文砚修注视他那抹笑意,嘴角跟着很自然微微上扬。

沈让又问:“那你这么多次,都没有相处得来吗?”

“没有,大多不是我想要的。”文砚修去相亲,大部分都是他被看上的多,但他自己心里始终占据着一个人的位置。

他去相亲也只是为了可以忘掉那个人,结果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他会把相亲对象跟那个人作对比,然后得出失败的结论。

以至于每场相亲都无疾而终。

有的人是刻在骨子里,没办法完全割舍。

沈让似乎察觉到什么,淡淡的抿抿唇。

这场相亲结束得很快,一小时都没有,大家就着同学关系聊了几句,平平淡淡的叙旧,没有擦出什么火花。

其实当年他们也不算是完全没话题的,只是年少时,总是不顾一切的。

现在重逢又长大了,顾忌这顾忌那,踉踉跄跄,彼此都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

沈让是开车来的,两人住一块地,所以在沈让提出送他回去时,文砚修没有拒绝。

“上车吧。”

文砚修动了一下开车门进去。

沈让坐好后,瞥了眼他雪亮的耳后根,泛着点绯红色,往下看是露出半截的脖子,皮肤白皙得透出青色血管。

“文老师,安全带。”

文砚修反应过来,顿时有些慌乱的系上安全带:“刚才在想点事。”

“没事。”

文砚修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面上没法平静,脑海里不断地胡思乱想。

他不敢看沈让的脸,余光总是注意着沈让开车时修长慵懒的手指,虚虚的抓着方向盘,操控得游刃有余。

车子已经到达小区门口,他解开安全带下车,发现沈让没动。

文砚修的手指轻轻搭在车门边,“你不回去吗?”

沈让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见文砚修手腕的红绳:“工作室有事,我要过去一趟。”

文砚修关上车门,微微低垂着脑袋,露出一双乌亮的眼睛:“路上小心,慢走。”

回到工作室,沈让刚进门就看见方南嘉兴奋的站起来跟他打招呼。

“我们的沈总回来了,相亲相得怎么样?”

方南嘉的父母很早就移民了,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跟皮孩子似的,后来毕业了直接在附近租了个工作室,做点小生意,原本只是玩玩的,后来沈让投资进来后,才稍微认真点。

但做了老板后,也改变不了皮的本性,比如这次相亲,方南嘉在里面可谓是功不可没。

当时偶遇林阿姨,好说歹说沈让都不愿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