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拧断了朱利安的手,正兴冲冲地走在回廊上,打算给卧室里那个暴躁的笨蛋报备一下。

耳光之仇已报,以后别再哼哼唧唧喊疼了,虽然居伊听不懂,但奥尔还是希望他快乐一点。

——居伊少爷康复了!

听到玛丽这么一喊,欢快的步子顿时停下来,他沉着声吩咐玛丽:“要是他想走,不用拦着。”

说完,转身离开了自己的家。

跟军部请的假还有三天余额,奥尔有5年没回主宅了,在一些问题解决之前,他不想回去。

他在街上游荡了一圈,跑去了洛克的私宅暂住。

这天早上,莉安娜来找他,“你在这里干什么?我提供给你居伊的旅馆地址是让你在这里晒太阳的吗?”

奥尔躺在露台的躺椅上,眼皮向上翻了一下,不屑道:“要你提供?”

莉安娜:“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奥尔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起身走进他的客卧,反手关上门,将忿忿不平的莉安娜挡在外面。

——为什么不去找他?

愚蠢的问题,难道是不愿意吗?

他想要自由,奥尔就给他自由,他想要独立不受干涉的生活,奥尔就看着他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那到底为什么不去找他?

因为居伊的眼泪。以前老觉得居伊哭起来真好看,现在一点都看不得他的眼泪。就算傻了,在他身边,依然还是在哭。

或许在居伊心里,他和朱利安一样烂,甚至更烂,烂到一见面就恨不得把他推出去送给别人。

受够了,他可不想再听居伊劝他结婚了。

奥尔靠在门背后,正打算睡个回笼觉,就听到洛克和莉安娜的对话。

“莉安娜,要走了吗?”

“嗯,我可能会错意了,我告诉他居伊失踪了的时候,他那么着急,我就以为他是爱居伊的。”

“难道不是吗?这小子为了见居伊一面,还去参加军部的比武大会,不就是为了当居伊的模特吗?”

“那为什么……”

“因为居伊不爱他啊,我跟你说个笑话,”说到这里,洛克像忍不住似的先笑了几声,才继续说,“他乖乖等了4年去见人家,还以为能复合了,结果人家让他回家结婚,好不好笑?哈哈哈哈,我不行了。”

半晌的沉默后,莉安娜说:“可是居伊爱他……爱到要用酒精麻痹自己,抱着他的画像才能睡着。”

居伊离开奥尔家的那天,看到中央大道全是往共和国广场赶的人。

“死人了!死人了!”

“谁死了?”

“杜兰家的小儿子!”

居伊愣了一瞬,走下台阶,舒了口气,室外凌冽的空气充斥胸腔,天空浅蓝,阳光和煦,微风拂过面庞,他伸了个懒腰,回到了旅馆。

他废寝忘食般完成了纪念铠甲的设计稿,刚好助理休完探亲假,面色红润地回到旅馆。

居伊让助理去军部递交稿子,他自己收拾起行李,准备等助理一回来就离开科茨蒙。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敲门声,他以为是助理,“忘东西了?”

打开门,就见穿着军装的奥尔站在门口,贝雷军帽下,一双明眸冲他挤了挤,居伊眼前瞬间闪现那几天的画面,脸热了起来,反手就想关门。

奥尔手肘抵在门上,也不硬推门,只是低眸盯着他,将他脸上的羞愧全部收入眼中。

瞧这幅小模样,看来都记得,那就好办了。奥尔朗声道:“太见外了吧,勒鲁先生,前些天还死缠烂打要我抱,才过了几天就急着赶我走了?”

旅馆的走廊里人来人往的,居伊一听他这嗓门,就知道是故意的,只好开门放人进来。

居伊好恨那个药,既然能让人变傻,为什么要保留记忆,偏要记得那些糗事,“真的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会补偿的。”

“补偿?”奥尔皱着眉问,谁要谈什么补偿,他径直走进房间,“很高兴你依然秉持要和我划清界限的态度,勒鲁先生。”

奥尔岔着腿坐在沙发上,摘下军帽捏在手上,一身军装将他衬得英气逼人,说出来的话倒不怎么大气。

“你打死了我5个枕头,砸掉我1幅画,拔掉了我179根头发,撕了我3本书和2份合同。哦,对了,还有我的误工费和照顾你的人工费,大概就这些。”

其他都好说,头发和合同要怎么赔?

居伊认真思考起来,合同是不是要让人再拟一份?他可以去求对方,获得对方的谅解。

那头发呢?把自己的拔下来赔给他?有点幼稚。

话说,头发过段时间就长出来了,真的需要赔偿吗?何况他不是挺浓密的吗?

居伊抬起头,打算跟奥尔商量头发要不就算了吧,却见沙发上没人了。

奥尔坐在居伊的床头,拆开他母亲的画框,在玛奇尔德的画像下面,找到了居伊在塞壬号上给他画的那幅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