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身上到处都是血块凝结的痕迹,双眼竟只存两个空洞,四肢也被砍断,在他眼前蠕动着,喉咙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好似想到了什麽,他用颤抖的声音问吕后:「这?是什麽?」

「是人彘啊!忘了说,这就是那位戚夫人。」吕后面露笑容答道。

刘盈看着她的笑,嚎啕大哭起来,随後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寝g0ng——

「太后说要见您。」晕倒醒来後,这是第十次。

「不见。再替朕带句话,说是这事简直不是人能做出来的,既是太后做出这种事,那朕也不配掌管天下了。以後所有朕的权利、政务全交由手下的亲信处理。」

遣人说出这麽番话後,寝g0ng就再也没开过门了,只有源源不断的酒送进去内。

吕后听闻後,笑得合不拢嘴,只是那笑,是被气笑的「天下何有不公?当本g0ng有难,他都冷眼旁观,别人有难,倒是让人来可怜她。那怎麽没有人来可怜可怜本g0ng呢?」本g0ng,变我,心中苦涩,却连自家儿子也不懂,他也恨她,那谁来可怜可怜她呢???

自那以後,刘盈过着夜夜笙歌的日子,却是不愿让任何人求见,颓靡不振。身旁伺候的太监、g0ngnv们见他如此心有些不忍,但不敢开口,只能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每当听见吕后派人求见,他便会怒摔手边的东西,就连nv人也不意外,一时间人人自危,大气也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又惹怒了他。

他手执一壶酒,大口大口地喝着,无人出声劝他,只留他一人沈沦在其中。空荡荡的大殿,没有任何一个人影。他不敢闭眼,怕一闭眼便是戚夫人那空洞的双眼,鲜血如注般喷出的模样,无手无脚无耳,直直朝他扑来。他怕,一闭眼便看见皇弟无助地看向自己,手上还拿着吕后赐的那杯毒酒。

自责、懊悔、不甘,种种情绪交织,他崩溃的情绪全依赖着一壶壶送进来的酒发泄,地上满是酒壶,只留下刘盈孤寂的身影在大殿的正中央,明明还如此年轻的他,却像是老了十几岁,颓丧之气环绕在一旁。

於母后,愤怒也有,恐惧也有,他不知该如何表达,这之中多少还有这麽一点心疼吧?毕竟,他是她亲生的。心疼的是,他母后究竟是被父王b到了什麽地步,连这般心狠手辣之事都做得出来?愤怒的是,刘如意不过一个孩子,母后却毒si他。不过刘盈忘了,自古帝王家,最是无情,前一秒的兄弟情,下一秒两人就拔刀相见,若是放刘如意一马,而戚夫人离世,不知刘如意会作何感想?会不会,选择谋逆呢?

恐惧的是,母后那些手段,会不会有天对象换成自己?会不会,最後整个朝廷皆由母后一人控制。

他不敢,也不愿再想下去。

浑浑噩噩地度过这些日子,他的身t越发虚弱,被酒jg不断地侵蚀,脸颊快速消瘦下来,长期待在殿内,许久未曾踏出一步,使得他脸se越发苍白,越发憔悴。

他无法控制的颤抖着,整个大殿终究只剩他一人,太监和g0ngnv皆不见踪影。

难道,仁慈错了吗?他必须向吕后这般?

难道,坐帝王之位,便不能有颗善良的心吗?

他累了。究竟什麽时候才能放过他?他只想??真正为自己活一次啊。

刘盈抬头看向金碧辉煌的大殿,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落,落进嘴里,咸咸的,却又苦苦的。

就让??这整个皇城和他一起消失就好了,这样会有新的皇帝登基,至少,b现在好;至少,b吕后掌控着大权还好。他哭着哭着笑了,为这大逆不道的想法而笑,为他终究无法将事情握在手中,如此软弱而哭。

犹豫半会儿,想起眼前刘如意那r0u乎乎的笑脸,下定决心,已存si意的他,一把抓起身旁的烛台,倾倒在地毯以及帘幕上,有着酒jg,很快地,这殿内已成一片火海,但殿外人却尚未知晓。

——殿外

「走水啦!走水啦!」外头的侍卫大喊道,但实在是太迟了,中间的梁柱早已烧毁,整座g0ng殿倒塌,连带着一旁的树木、偏殿,也窜出了火光。

里头的刘盈完全无视火焰带给他的威胁,只是静静的躺在唯一尚未被烧到的石桌上,静待si亡的到来。待那火焰直扑而来,他轻轻闭上眼。

一切,都结束了。

当吕后得知此消息後,g0ng殿随之倒塌,她愣愣地看着浓浓黑烟以及火光,一时说不出话。身旁的贴身侍nv连忙喝斥一旁呆楞的小兵:「还不去救火?愣在这g什麽?」

许久,吕後才反应过来「盈儿??在那里面。」她喃喃道。脚步踉跄,仕nv急忙上前搀扶,吕后挣脱她的手,提起裙子急急忙忙网黑烟源头赶去,全然没有皇后端庄的模样,只有心急儿子的母亲。

刘盈早已成了灰烬与大殿的残骸混在一起,吕后被众人拦着直到火势扑灭才得以看见全貌,黑漆漆的残骸,什麽也没留下,眼前的一幕幕刺激着她,没能承受着自己儿子逝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