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柳醇儿二人达成协议,李若男暂将灵魂寄宿在铜镜中。秦珞也换了一身衣服,但仍是胡服舞女装

二人回到了梧桐庄阵眼,再将内力凝结在眼上去看那干尸。

干尸的百会穴处向后的那根线已经消失不见了,而那根线正是能和铜镜产生共鸣的线。

少了一根线输送法力,干尸的身体隐隐出现腐烂的趋势。

秦珞拿起陶瓷碎片如法炮制地靠近向下的那条银灰色的线,这条线指向了和上一条线相反的方向。

顺着这条线翻山越岭,来到了一处农庄,上书“林氏老庄”

二人带着傀儡被拦在门外,侍从道“来者何人”

秦珞举起手中陶瓷碎片“我来找另一半陶瓷碎片的主人。”

“且容我禀告家主”侍从一拱手遂遣人进入内门。

不一会儿,几个女侍就来迎接二人,进入农庄,顺着大路走了好一会儿才见一宅邸,上书“赵氏商宅”

柳醇儿忍不住低声说“这不是林氏老庄吗?怎么宅子上写的是赵氏?”

一女侍遂笑着说“客有所不知,宅子虽然是我家老爷的,可是这土地却都是我家娘子的,包括这上下的仆役也都是娘子从娘家带来的。没有我家娘子也不会有赵氏的今天。”

一行人进入内宅,濯豆蔻香草洗手,就坐在绣有五福临门图的软垫上,在待客厅等待主人家的到来。

仆人早把干果茶点备好了。

柳醇儿一边磕着干果子一边打量宅子,宅子里处处可见红木家具,绫罗绸缎,字画古董。

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牵着一个15岁左右的少女,挑起玉石珠帘,从厢房走了过来。

珠玉声清脆相击“我来晚了,怠慢了远客”女人说道,一身的苏绣锦服和珠宝耀得人睁不开眼睛。

旁边的小女娃扎着两个小角,手拿《资治通鉴》,身着淡青色襦裙,也不怯场,就静静地打量着二人。

女人说自己叫林鸳,丈夫是赵远之,手里牵的孩子正是她们收养的女儿林安远。

“这陶瓷碎片乃是女儿的亲生母亲罗茜茜的遗物,一片在我这儿,一片在罗茜茜那儿”林鸳一下又一下摸着小女孩儿的头。

“梧桐庄发生那样可怕的事,至今想起都令人胆寒”林鸳说道

柳醇儿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通,希望林夫人能协助她们收服妖道,也是功德一件。

“只是,此事如此阴邪,怎能讲我女儿夹入其中?”林鸳思索道。

“没事的,母亲,我愿意帮她们”林安远的两个眼睛亮亮的。

“嘘——小孩不要多嘴,你不懂其中利害”林鸳连忙制止。

林安远拉着母亲的手走到人远一点的地方,贴着林鸳的耳朵说“如果湘潭的迷雾消除了,岂不是节省了我们运输货物的成本?”

“且不说货物运输的车马,人工,商品损耗的成本,光是航运的便利就够我们赚的了,试想一下,如果我们是湘潭的第一家开通航运的商铺,以后过湘潭的商队都要搭我们的客船。

湘潭虽名为潭,但是上通万古镇下达雍城,实则为两河夹一潭,南北货物互通之处,

除此之外,还有盐铁矿玉的便利,湘潭地产丰富,古时曾有湘潭两侧山峡产铁产盐的历史,今人历尽战乱,人口凋敝,怕是早忘记了

虽说盐铁官家的,但是官家也需要人手开采,店铺经营,这些都需要商户合作的”

林鸳听了也连连点头,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只是,远儿,这事情听着邪乎,我不想对你不利”她愁着脸,怜爱地抚摸女儿的脸。

“母亲难道不想壮大我们的山庄吗?安居一隅做个地方富商就满意了吗?”林安远正色道。

“也罢,孩子终究是大了,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做主吧。”林鸳道。

林安远要来了那半块碎陶瓷,和秦珞手中的陶瓷一和,便对上了。

是这个没错,柳醇儿心想。

突然宅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一时分不清是风声还是呜咽哭声。

“孩子,我的孩子,呜——”急切声音传来。门窗匡匡做响,似是有人在奋力敲打。

阴风阵阵,仆人乱作一团,纷纷抵住门窗,不让那东西进来。

“孩子,我的孩子,让妈妈看你一眼——”那东西还不死心,卷起黑雾在宅外门窗上游走。

“我去见她”林安远说道,“她终究是我娘,我不能弃她。”

不顾林鸳的挽留,林安远踏入门前,风吹得她睁不开眼睛,她只能一只手挡着眼前疾风,缓步挪去“娘,我来见你了。”

“林姑娘,等等我”柳醇儿也随之前去,秦珞跟在身后。

“碰——”的一声,大门连同堵门的仆从一并被掀翻出去。林鸳躲在桌下紧张地抓住桌角。

“我的孩儿”门外正是罗茜茜——林安远的生母。

她的周遭凝聚着黑雾,黑色的气体在她身上穿梭,变幻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