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是我没教育好他,我不配做妈妈,我明知道他爸爸是什么样的人,怎么能不多费些心思管教他……这下好了,我去坐牢,他一个人怎么办,一个人怎么办啊!”

陈子轻没话说了。

病房里只有吴妈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字里行间尽是让人窒息的压抑。

陈子轻朝立在门边的张慕生走去,周庆的死让小亮发布任务,牵扯出铁锤案的真凶和一段往事,这就是主线任务的全部,就这样了吧。

等等!

陈子轻刚走出病房,脚步就停住,他记得三哥说过,只要正确答案出现了就会告诉他。

三哥没告诉,是不是就代表……

系统的声音响起:“小弟,你像刚刚那么提交答案,任务还是失败。”

他悚然,猛地向后扭头,看向满脸憔悴病弱的吴妈。

头顶突有声音:“走了。”

陈子轻狠狠打了个冷战,他惊惶又发毛,神经抖颤地把张慕生拉去洗手间,语速极快地小声说:“张慕生,我怀疑吴妈她儿子不是真正的凶手,吴妈她……”

话没说完就被一只手捂住口鼻,随之而来的力道将他掼在墙上,冰冷的墙壁和他汗热的后背相连,刺得他颤栗。

捂着他口鼻的那只手宽大冰冷,完全拢着他的呼吸,他胸口紊乱地起伏着,缺氧让他很快就产生晕眩。

陈子轻先是疑惑张慕生的突发举动,而后他猜想到什么,他瞪大眼睛,双手用力扒开嘴上的手,断断续续地喘着气:“我们对于吴妈家里的情况都很震惊,只有你没反应,你一直很平静,像没事人一样,就连小亮失踪你都不在乎,不关心,也不惊讶,你,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

张慕生的语气里听不出波动:“都什么?”

陈子轻嘴唇抖动,几乎笃定地说了一句叫他干毛竖立的话:“你什么都知道,你把自己当旁观者看待一切。”

不对,或许张慕生不确定,只是怀疑,所以吴妈才能照常在餐馆上班。直到事情水落石出。

无论怎么讲……

陈子轻蹙起眉心看着张慕生,眉眼间瞬间就蔓延一层亲昵且自然的埋怨之意:“你为什么不跟警方说呢?”

张慕生眼眸低垂,长睫盖下来遮挡眼中情绪,他摩挲捂过少年口鼻的那只手掌心里的湿润残留,语调轻描淡写到让人头皮发麻。

“怎么说,说什么,我为什么知道,我凭什么知道?难道要我告诉警方,告诉你们,告诉所有人,我的人生重来过多少次,然后被送去精神病院电击,一天喂七八次药,痴傻流口水,做一头吃了睡睡醒吃的猪?”

陈子轻怔怔望着张慕生,嘴里呢喃:“……原来你是重生的啊。”

张慕生初听“重生”这个词语,眼睑诡异地抽搐,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不是?”

下一刻就点着头自问自答:“你不是重生的。”

他掐住少年脖颈把人提起来些,弯腰低下头,气息连黏又阴冷地凑近,十分神经质地短促一笑:“那么,你是谁。”

作精进化实录

陈子轻的脑子极速运转,他很快就排除多个对策,选中一个最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方案。

——装糊涂。

陈子轻满脸错愕迷茫:“什么我是谁,我不就是望北遥,你邻村的。”

张慕生盯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是吗。”

“当然啊!”陈子轻只有一点点脚尖碰地,他不舒服地挣扎着去扒脖子上的手,见扒不开,就挪动着把两只脚踩到张慕生鞋子上面,借了点高度减轻身体被拉扯的紧绷感。

“你是不是发现我哪里跟上一世不一样了,就觉得现在的我不是原来的我。”陈子轻的脸上有张慕生裹挟阴戾的气息,他不躲不闪,“张慕生,人是会变的。”

陈子轻又说:“还有,假如我真的跟上一世有不同的地方,那你想没想过,你是不是也跟上一世的自己有区别,是你的改变影响了每天和你相处的我?蝴蝶效应听说过吗,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张慕生微微眯起眼睛,没言语。

陈子轻眼神坦荡透着被误解的恼怒:“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要是还不信我是如假包换的望北遥,我可以说出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你慢慢跟老家的人核对,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张慕生依旧没说话,也依旧在盯着他的双眼。

陈子轻不动声色地吞了点口水,望向春没怀疑弟弟掉包,张慕生倒是怀疑了,重生的就是不一样,什么都敢想,毕竟自身经历足够离奇。

而且他跟张慕生朝夕相处,和望向春则是通过电话短信,隔着一层,感觉上大不同。

但他是不可能亮明身份的,任务背景有禁制。他最多只能告诉张慕生,他叫什么。

他才不说。

不在这个时候说。

陈子轻又去扒脖子上的手:“你别掐我,脖子都让你掐疼了。”

说着还咳几声,咳得脸通红,脖颈血管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