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婶从前面地里过来的,他从裤兜里拿出个手绢:“南星,这个给你。”

手绢被四婶打开,里面包着一叠钱,都是一分一分的小票子。

陈子轻惊讶住了。

“你四叔不知道,这是我自己攒的。”四婶悄悄说,“当是借你的,你混好了再还我,反正我在村里也不用买什么东西。”

陈子轻把脚从塘里拿下来,随便在布鞋的鞋面上蹭蹭水就穿回去,他站起来:“四婶,我不用的。”

“怎么不用啊。”四婶有点急了,“我已经听说了你的难处。”他叹气,“不多,就几块钱,你收着吧。”

陈子轻看了看递到他眼前的手绢,四婶只怕是一直揣在裤兜里,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给他,都踹出汗印子了。

风把四婶身上的味道吹进陈子轻的呼吸里。

臭臭的,泛着长时间捂住的腥气。

陈子轻积压在心里的疑惑翻涌了上来,村里人没长鼻子吗,怎么没听哪个说四婶身上的气味。

转而一想,估计是早多少年前就嚼过八百回了,现在都不新鲜了。

就像三婶脑子被三叔打坏,偶尔发病这事一样。

陈子轻想的没错,四婶如此畏缩,就是以前被人

议论指点留下的后遗症,现在村里都不说了。

四婶的裤裆被风吹凉快了点,他下意识想张开腿好让风进来得更多些。

后知后觉面前还有个人,四婶一慌,他把手绢塞进对方怀里:“南星,这你拿着,我继续去摘棉花了。”

陈子轻喊他:“四婶。”

下一瞬就问出了他身上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四婶眼神躲闪双手握紧:“没,没,没有味道。”

陈子轻带四婶去了附近的一个屋后:“四婶,你跟我说实话。”

四婶咬唇,他说丈夫需求很大,要太多,不怎么在意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有时他急着做饭就没打水洗屁股,有时他在外面挖地,丈夫叫上他去树林里,让他抱着树。

周围没有可以洗的地方,他到家又忙别的事,很晚了才洗,甚至不洗。

时间长了,味道洗不掉了。

“可能是感染了什么病吧。”四婶是这么说的。

陈子轻听得目瞪口呆:“那四叔呢,他知道你有时候不方便清洗,还要弄进去啊?”

四婶不怎么浓黑的眉毛愁苦地轻轻蹙起:“控制不住的,你四叔也没办法。”

陈子轻撇嘴,什么没办法,不就是只顾着自己爽:“你得病了,他不怕自己被传染?”

四婶温吞地抿了抿嘴角:“他是男的。”

陈子轻傻眼,不是,四叔是男的,你不也是吗?

不能说0就不是男的吧。

这我就不同意了。

陈子轻想教育一番,但他四婶一副瘦小软弱样就忍住了:“你跟四叔说说,还是不要弄进去比较好,弄到里面没及时清洗,很容易让你发烧,也有可能引发肠胃问题。”

四婶憨憨地笑:“我没有发过烧,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陈子轻看他的眼神像是在说,我什么地方让你觉得我是个弱智?

四婶垂下眼睛:“南星,柏川都不弄到你里面的吗。”

陈子轻瞟这家屋后种的葡萄,总共就结了一串,还是歪瓜裂枣。他发现地上散落了一些草纸,肥倒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