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昼认真给他分析:“情谊不在买卖在,你们都一个屋檐下了,装傻不太行得通,还有半天,亡羊补牢还来得及。”

程阮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一大杯冰咖啡灌进去,本就不太清醒的大脑更是停止了运作,莫名联想到了老爷子说的正反硬币论。

硬币的反面,今天是结婚对象兼合作伙伴的生日,距离今天过去还剩半天,他毫无察觉,甚至什么东西都没准备。

就算是平时不常照面的生意伙伴,他都会让人提前准备贺礼……

硬币的正面,距离今天过去还剩半天。

他点开和骆酩之的微信聊天框,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正在给他出谋划策的吴昼发出了疑问:“怎么了小阮?”

程阮捂住脸,无力地看向一行行雪上加霜的灰色小字。

上午1:03:你“拍了拍”骆酩之

上午1:32:你“拍了拍”骆酩之

上午2:41:你“拍了拍”骆酩之

上午3:33:你“拍了拍”骆酩之

……

上午7:20:骆酩之:“?”

给骆酩之打电话前,程阮对吴昼强调:“我先声明,我真的是手滑。”

吴昼善解人意道:“嗯嗯,我懂,你半夜睡不着把骆酩之的头像拍了十几遍。”

“……”程阮挂了电话,盯着通讯录里“骆酩之”的名字,反复做了几次深呼吸,拨通了骆酩之的电话。

忐忑了一会儿,机械的女声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

程阮挂了电话,重新进入和骆酩之的聊天对话框。

“骆酩之,生日快乐。”

“还要准备礼物……”程阮叹了一口气,拨通了路龄的电话。

“路秘书,麻烦帮我订一间包房,顺便准备一个……”

“算了。”程阮顿住,“我还是自己准备吧。”

·

程阮在商场里兜来逛去,怎么也找不到觉得适合送给骆酩之的礼物。

视频里云陪逛的吴昼已经昏昏欲睡:“小阮,你快把我们几家的商场全都逛了个遍……骆酩之就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程阮眉头紧皱地扫过一排领带:“我不知道。”

“……”吴昼哽住,“你们还真是过得‘公私分明’。”

程阮忽然想起骆酩之曾经盘过的白玉手串,灵光一闪:“等等,我知道了!”

他开车到了文烟阁。

文烟阁的老师傅正戴着眼镜在院里打磨一块玉石原料,见程阮进来,赶紧护住了手里的玉。

程阮走过去:“捂得那么紧干嘛?我已经看到了!”

接着又笑盈盈地吹捧道:“好久不见,您的手艺更精进了。”

老师傅“哼”了一声:“拍马屁没用,有话直说。”

程阮眼珠一转:“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您这儿有没有适合作生日贺礼的手串文玩什么的?”

老师傅拿起玉石原料起身:“送给谁的?”

程阮本想实话实话,想了想,含糊道:“送给一朋友。”

老师傅停下手,抬了抬眼镜:“异性?”

“同性。”程阮接着补充道,“算是……同辈吧。”

程阮挑选了半天,看中了一枚色泽上乘的和田玉尾戒。

老师傅敏锐地打量程阮:“送尾戒?”

“呃……差不多吧。”程阮有些不好意思,“我就要这个了。”

老师傅没有说话,进库房后打了一通电话,出来时仍然两手空空。

程阮发出疑问:“咦?东西呢?”

“不好意思程小少爷,骆先生没接电话,东西暂时不能卖给您了。”

程阮睁大了眼睛:“现在卖东西还要骆酩之同意吗?”

老师傅诚实道:“卖给别人不需要。”

“卖给您需要。”

“……”程阮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赌气道,“行,那就不买了。”

这人还怪小气,那就别怪他空手了。

程阮气冲冲地开车回了别墅,快到下午五点的时候,骆酩之还是没是没有回应。

还搞失联?

他在沙发上怒刷了一会儿手机,最后还是心烦意乱地起身,驱车到骆氏门口。

刚到公司大楼门口,他就看见骆酩之的用车开进来,不过后座空空如也,看样子并没有坐人。

副驾驶座的章离很快发现了程阮,率先吩咐司机停下来,摇下车窗向程阮问好。

程阮也摇下车窗,正好询问骆酩之的去向:“章秘书,你知道骆酩之去哪儿了吗?”

章离礼貌答道:“骆先生今早已经去往邻市了。”

程阮惊了一瞬,很快神色如常地点头:“知道了,谢谢章秘书。”

他默默调转了车头,等红灯的间隙看了眼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