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太阳烈了些,让他徒生几分困倦,便想先回屋躺着了,剩余的就交给其他人处理。

青栀陪着他进屋,让红玉和绿芮去交代事务。

宋杬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时觉得头晕,一时又觉得肚子不舒服。

青栀见他脸色发白,不似往常,手也不自觉放在小腹上,一个念头浮现出来。

“公子,你莫不是来月信了?”青栀轻声问道。

宋杬卿身子一僵,呐呐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青栀想了想,说道:“七月廿三。”

宋杬卿咬着下唇:“不会吧……上个月不是廿七么?”

可是这个感觉的确和他每回月事来之前的感觉很像……

青栀没猜错。

宋杬卿换了衣裳窝在床上,一脸不愉。

看来他又得瘫几天了,大夏天里,不能吃辣的,不能吃凉的,人生多没趣儿?

青栀语重心长道:“我的好公子,忍忍就过去了。我会紧紧看着,你这回可不能再偷吃了,不然便会像从前那次一样。”

宋杬卿偏过头去不看他,因为他心虚。

他初次来月事时,没忍住偷吃了一个香辣猪蹄,半个时辰后就痛得冷汗淋漓、神志不清,感觉自己差点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还是古太医医术精湛,将他救了回来。

他就偷吃了那么一回,结果还那么惨淡,家里人就不准他在月信期间吃一丁点辛辣寒凉之物。

青栀也是不厌其烦地同他讲,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分明他是足月出生的,可是就是天生体弱,每次月信期都不太舒坦,若吃了不该吃的简直是痛不欲生。

恰时,红玉进来了:“公子,晨管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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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加油!

且说红玉来通报晨管家来了后,其与青栀一同将放置在一旁的红木墨画秋海棠围屏移到正中间来,再将晨管家请进来。

“公子。”管家宋晨冲屏风后的人略一拱手,才道今日之事。

原来是白溪吟定了个主意,说是他院里既然添了人,自己也要学着管家,故而让管家每月月初给他三百两,他院里的侍儿公公们的月钱从他那处拿,就不走晨管家那边的账了。

宋杬卿微怔,点点头:“我知晓了,多谢晨姨。”

三百两,这么多?

他每个月的月钱就有10两,还不算每季的布匹和新打的首饰。虽比不上宫内的皇子们,但在京城的郎君们当中,这也算多的。

爹爹该不会是借着这个名头给他塞银子吧?

难不成是前几日买衣服找人借钱的事被爹爹知道了?

咳。

宋杬卿面色微红,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他很有钱的。

他叫青栀进来,问他侍儿公公的月例银子是多少。青栀的他知道,每月一两五钱。

听得青栀细说,他才知道,他院里规矩是二等侍儿每月一两,三等侍儿每月八钱,打杂侍儿公公每月五钱。

他院里的要比白溪吟院里的稍次一些,但待遇不错,而且逢年过节还会有额外的奖赏。

宋杬卿小腹不舒服,略听了些便睡了,青栀为他掖好被子。

虽然是快八月的日头,可他自小体寒,锦被也不厚,不会捂得慌。

外头绿芮同红玉二人正在同新来的人交代每日所做任务。

绿芮沉静,红玉活泼,性子都是极好的。二人此刻也是温和又不失威严地同他们讲,只要一心为公子着想,工作上不出岔子,他们以后的日子定不差。

晚厢阁不小,前面有个院子,后面还有一座庭院,花草树木多的是。每日需要洒扫庭除,以保持阁内洁净。

不然屋子里放那么多人做什么?

一等侍儿常要贴身服侍宋杬卿,管理钗钏盥沐,精通针黹之事;二等侍儿则是端茶倒水,浣洗衣物,修枝浇花;三等侍儿则是看门跑腿,打水煮茶;粗使打杂的侍儿公公,要经常擦洗地板、梁柱,掸灰除尘。

若宋杬卿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后发现裙袂染上重重的灰尘,那便是他们工作不上心。

至于小厨房里的人,一要砍柴,二需烧火做饭,时而做出些爽口小食,哄得宋杬卿开心了,奖赏自然不会少。

这些人都是由白溪吟身边的云霞管教过的,又都签了死契,如今见公子容貌又好、性子也柔,干起活来自然卖力,莽足了劲儿想让公子记着他们。

这几日宋杬卿都是躺在床上度过的,身子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

而且这几天许多食物他吃不得,菜中不见一丝辣味儿,他觉得自己舌头都快没味觉了。

母亲和姐姐们让人送了许多补品来,爹爹见着他一副病殃殃的模样,自是心疼极了,少不得多嘱咐几句,不过还是勒令身边人不准偷偷给他准备辛辣寒凉之物。

宋杬卿不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