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自己了,她必须自己解决问题。

姜洄深吸了口气,抬起头看苏淮瑛,颤抖却坚定地说:“我不同意。”

苏淮瑛一怔,但也没有太意外。若是她当下便答应了,他才会觉得惊诧。

“我并不催你立刻答复我。”苏淮瑛笑了笑,“终身大事,本该多加思虑。”

“我已经想好了。”姜洄抿着唇,态度更加冷硬,“我不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苏淮瑛笑意淡了下来,“你喜欢的,是那个奴隶?他身份卑贱,我并不在意你喜欢过他,但他不可能成为你的丈夫。”

“我不喜欢你,与他无关。”姜洄恼恨他如此贬低祁桓,她站起身来,与苏淮瑛拉开了距离,“苏淮瑛,你又何必与我惺惺作态,你想娶我,难道就是因为喜欢吗?你想要的,只是高襄王府的助力。”

苏淮瑛不紧不慢地直起身来,看着躲开自己的姜洄。

自己难得的一次心软心动,就这样被她弃若敝履,踩在脚下。

他的眼神冷了下来,嗤笑一声,说道:“难道那个祁桓接近你,就纯粹是因为喜欢吗?难道他想要的,就不是高襄王府的助力吗?”

姜洄顿时怔住。

“阿兄!”水榭外传来苏妙仪焦急的惊呼,似乎是害怕苏淮瑛欺负了姜洄,她抱着团团小跑了过来。

姜洄松了口气,向苏妙仪走去,却听到身后传来苏淮瑛轻轻一声。

“我想要的,也不只是高襄王府的助力。”

姜洄不明白苏淮瑛的意思,但她现在担心的是,要怎么去面对即将到来的报复。即便她看遍了未来三年的历史,此刻也有无从着手的慌乱。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徐徐走到她身旁。

“又想什么,如此失神?”祁桓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姜洄轻颤了一下,扭头便看到那双熟悉而陌生的眼睛。

“我……你怎么来了?”姜洄略显慌张地问道。

“路上遇到夙游,她拿了药膏,说是你的手被烫伤了。”祁桓在她身旁半蹲了下来,轻轻执起被烫红的手,白皙的手背上有一片淡粉。

姜洄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抽回来。

“夙游呢?”

祁桓把药罐放在桌上,说道:“我让她将药罐给了我,我帮你上药。”

众所周知,祁桓是郡主最宠爱的人,几近登堂入室,上个药而已,很正常的。

清凉的药膏薄薄地涂抹于粉色的伤处,祁桓低着头细细看着,一言不发,极尽耐心。

只是越是沉默,姜洄的心跳声便越明显。

“你的心跳在慌什么?”祁桓将她的手虚虚握在掌心,抬眼看她,“你又在躲什么?”

姜洄呼吸一窒。

祁桓淡淡笑道:“其实,今天你和苏淮瑛在水榭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姜洄眼前一黑。

“他会求亲,我并不意外,苏姓与姜姓结盟,是互利之事。”祁桓深深看着她,“但你为何会犹豫?”

即便她后来拒绝了,但那一刻,她确实犹豫了。她并不喜欢苏淮瑛,祁桓很清楚,所以他才更不解,她为何会犹豫。

他本不该怀疑姜洄的心思,但这几日,他忽然觉得,自己或许也没有那么了解她。

他看不懂她对自己的躲避,也看不懂她对苏淮瑛的犹豫。

姜洄眼神闪烁:“我没有犹豫,我只是没想好如何答复他。”

祁桓问道:“那你这几天躲着我,想好如何答复我了吗?”

“什么?”姜洄心口一紧,“我没有躲着你。”

祁桓笑了。

“你以前不会跟我说这种明目张胆的谎言。”

从夜宴台妖袭之后,姜洄便知道,自己的心思太容易被祁桓看穿,因此她不会在祁桓面前说那些拙劣的谎言。

他心中的姜洄,嘴硬心软,聪慧坚定。

他眼前的姜洄……

他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了,又是为何变了……

姜洄在那双幽深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哀伤,不由心尖一疼——她知道自己想起的,是另一个人。

那人终于可以拥有完整的姜洄了,而不是她这个残缺的小洄。

她只是个卑劣的小偷,短暂地偷走了祁司卿对姜洄的感情,用不属于的身体有了一段温暖的梦。

而现在她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却依旧感觉自己是个小偷。

因为这个祁桓的眼中人,心上人,也都不是她。

他们喜欢的,都是三年后的自己。

姜洄垂下眼眸,缓缓红了眼眶,哑声说道:“是我变了。”

祁桓微微一怔,看着她清亮的双眸泛起水光。

“姜洄?”他抬起手抚上她温软的脸颊,指尖触摸到了湿意,心头顿时一片酸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