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和雷婷怎么走到一块去了?”雷婷比我还要大几岁,应该和这些年轻人玩不到一块去吧。

“……他叫雷雨。”钟青重读了老同学的姓氏。

好吧,我懂了。果然是人以群分,腿部挂件的朋友也是挂件。

真到了剧组的时候,我默默把“挂件”两个字划掉了。

到底是血浓于水,雷导这待遇和钟青那虚无缥缈的“富婆女友”可太不一样了。

“白山茶最佳女主角、明珠奖的男配……你这同学挺低调。”看来雷婷演艺世家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如果导演也有资源咖,那钟青的这位雷同学应该当之无愧。我都多少年没看见这几位老戏骨演戏了?

“主要还是便宜。”钟青小声说。

我正纳闷他个乖宝怎么说出这样促狭的话,却见钟青一脸惋惜,当真是在为这些老前辈鸣不平。

得了,“你以后在外面还是少说话吧。”

剧组人多嘴杂,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断章取义。钟青现在没什么根基,自然要小心为上。

钟青乖乖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雷雨同学是个小胖子,看起来比钟青还天真愚蠢,一见我就乐呵呵地伸手,“您就是亲亲的新经纪人吧,久仰大名。”

槽点太多,我差点把自己噎过去。

亲亲?久仰大名?我现在到底多出名?

钟青显然和小胖子很熟,一个肘击就送过去了,“别乱说。”

雷雨挠挠头,“欢迎欢迎,我和钟青十年交情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客套了。眠哥,你随便坐,我们赶进度,一会儿再聊哈。”

雷雨说完就转身招呼起来,钟青更是边走路边脱衣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化妆师正眼疾手快地给他化妆。一眨眼的功夫,人家已经又开工了。

我在一旁站了没多久,有人过来搭话。

我回头一看,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就是眼神不大对劲,像在泛绿光。

“你是松眠对不对!”她声小却兴奋。

我面露疑惑,心里门清。

“你可以叫我小桃,我是亲亲的助理。”

“亲亲……”

“啊!就是‘青青’的谐音啦!你可能不知道,因为我们一般都不好意思这么喊,平时都是直接叫大名的!”解释过后,小姑娘一脸神秘,“我知道你哦!”

我没看出你哪里不好意思。

“陶小姐,你好像不是我们公司聘请的工作人员?”

小桃瞪大眼睛,“我是外包!”

大概我今天看上去很好说话,小桃姑娘立刻控诉开了,“你们公司也太不上心了,钟青身边连个助理都没有,他的行李都是自己打包自己拎!”

看她指甲上贴着的精美非常的水钻,我心想难不成还能你拎。

“好的,这确实是我们的疏忽。不知陶小姐目前在哪家公司高就,有没有兴趣加入万宇做同事?”

小桃支吾半天说不出话。

我皱起眉,这个半路出家的小助理不会连合同都没有吧?李婵做事,这么糊涂?!这种关系户摆明了是把双刃剑,怎么能连道基础保险都不上?

“哎呀!你干嘛脸色那么难看?”小桃姑娘一跺脚,小声说:“我是钟青工作室的实习生啦,不是外包。”

原来小桃还是个学生,李婵象征性地做了个实习合同给她。

“你果然和传说中一样!亏你长得这么好看。”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脾气很大的“外包小助理”就一跺脚走人了。于是旁观钟青拍戏的闲人就只剩我一个。

我耸耸肩。

好久没看钟青演戏了。

慢慢地,大灯消失了,机器消失了,人来人往也消失了……我的眼里不知什么时候,只能看得到钟青。

那些观众以为灵光乍现的演绎,原来都是演员精心的设计。一遍又一遍地,入戏、爆发、重归平静,镜头下的钟青判若两人,极具魅力。

望着钟青的脸,我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明馥一的那句话。

“对于我们这种普通人,天赋这种馈赠,实在是太残忍了。”

这次,我好像真的捡到宝了。

一鼓作气拍到晚上七点,天色大暗。剧组开始放饭,看架势晚上还要继续拍下去。

听到场务调侃自比凌晨四点的哈佛,我这才意识到钟青嘴里的“便宜”不止是说说而已。雷雨初出茅庐,冲他这个新人导演投钱的还真不多。雷婷这个亲姐姐也只能牵线搭桥,让合作得好的团队收个友情价。其余的,一毫一厘都要省。就连住宿,雷宇和钟青两个人都是合住一间房。

盒饭倒是两荤三素,营养均衡,可惜口感一般。

我正低头吃着,饭盒里突然就多了点东西。

“超好吃的风干牛肉,给眠哥加餐。”钟青晃着手里的牛肉干,很是得意,“我之前在内蒙拍戏,一尝惊为天人,当场加了店主微信。”

“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