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征兆。

哪怕医生已经告知了大概的苏醒时间,他们依然没一丝放松,一个个的都是害怕丧偶的表情。

要是顾知之哪天出了大状况,那他们还能活吗?

孟一堃使劲搔头皮,不小心牵扯到背上的踹伤,他龇牙咧嘴,阿帘对他拳打脚踢的时候是真的恨,下手这么重。

被兄弟欺骗确实不好受,所以他没还手。

孟一堃听到脚步声回头,他见是迟家的家长们,就对病房里的迟帘说:“阿帘,你爸妈来了。”

迟帘没有动弹,他的手机上收到了他妈发的信息。

章女士:儿子,我来晚了,原因是我接你电话的时候被你奶奶听到了,老人家受不了什么惊吓,当场晕了过去。

迟帘抓住手机起身,他快步走出病房,朝他那位已经在和谢家主母交涉的母亲问:“奶奶怎么样?”

章女士闻言就停止交涉,向他走近:“在楼下病房,没大碍。”

迟帘绷着的身子一松。

“我带的专家们跟顾知之的主治医生电话沟通过,确定他的情况稳定了才没上来。”章女士说,“关于你知道真相的事,我是从谢浮母亲那里得知的,你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我跟你爸质问,我以为你需要单独处理的机会和自我消化的时间,所以我吩咐你奶奶跟你姑姑暂时不去家里找你,看来是我大意了。”

迟帘不想怪这个人那个人欺骗他隐瞒他了,每个人都有理由,都是不得已。

仿佛他计较起来,是他不懂事。

他也不敢计较了。病房里的人就是他计较的后果。

章女士轻声:“站在父母的角度,我们应当在你失忆后清除掉顾知之的痕迹,这是完全从你的身体状态出发,”

迟帘嘲笑着打断:“不用两年了。”

章女士伸手去擦他肩头沾到的血,被他躲开了。

他们母子之间终究是生疏了,她不想看到的一面已经成了定局。

世事两难全,有得必有失。

这没什么好伤感的,自己做出的选择,后果自己面对。

章女士给了在和谢父说话的丈夫一个眼神,她径自去找谢母继续未完的话题。

谢母说:“章总,你家阿帘在我家砸花瓶,教养上有欠缺。”

章女士点头。

谢母隔着包的皮革捏她儿子的药瓶:“我儿媳的脑袋破了,他要是想报警,我们都没法替你家阿帘求情。”

章女士语气肃沉:“我会教训他的。”

谢母看出邻居的态度友好,她缓了语气:“马上十九了,年龄上成年了,心智上还很稚嫩。”

章女士没反驳:“是缺少磨练。”

谢母不想多说,今晚她是含着四粒救心丸来的,到现在还有点心悸:“好好教导吧,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不希望他将来走上歧路。”

章女士问道:“花瓶多少钱,我们承担。”

谢母的唇角带着点不满扯了扯,花瓶是古董,小几千万,价不高,却是她很喜欢的一个,早年收来的了,但她没把这些信息甩出来,只说:“街坊四邻的,谈钱生分,况且这也不是钱的事。”

章女士说:“那我改天挑一个送上门。”

“你去病房看看。”谢母突兀道。

章女士去看了,她会意地返回:“我家阿帘太意气用事。”

“他把易燃,一堃,我家谢浮,我儿媳全给伤了。”谢母都说笑了,“你儿子真的是,都不顾后果的,你们领回去吧,我儿媳醒来不会想看到他。”

末了又拿出邻居长辈的口吻:“也别打他,不是岁的皮孩子了,还是教育为主。”

章女士笑着说好。

家族利益在前,大人顾虑得多,到目前还是维持在小孩子打打闹闹上面。

随时都会变质,差不多快到临界点了。

迟帘不愿意离开病房。他爸要叫保镖把他打晕,他妈没同意这个措施。

“阿帘,我们给你十分钟。”章女士看腕表,“时间到了,你自己走。”

迟帘置若罔闻。

章女士在他耳边说:“你奶奶在楼下病房等你。”

迟帘一顿,他哑声:“顾知之醒了我就走,医生说他半小时之内就会醒,快了,只要一会。”

“那好。”章女士出了病房。

迟帘痴痴地凝望着病床上的人,俨然就是个疯魔了的前任。

而病人的现任始终坐在窗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