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傅时晏已经快要控制不住情绪了:“我就去看看你,这也不行?”

“而且我还是你的导师,过去检查一下进度,顺道再指导一下,这不挺好的吗?”他沉声质问:“还是说,你心虚了?”

郁笙咬唇:“我心虚什么啊?”

招架不住他这样问,灵机一动道:“欸,有人喊我,先不说了哦,我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回家再聊。”她飞快地挂了电话。

傅时晏的薄唇倏然抿成一道直线,他没再自讨没趣地拨回去。

心里回味着她嘴里说出的那个“家”,嘴角缓缓划起一抹讽刺。

家么?

前方路口绿灯亮起,车辆川流不息,纷纷从两侧驶过,后方不断地传来令人心烦意燥的喇叭声。

他深吸了一口气,发动引擎飞快驶入车流。

不过是玩玩而已。

既然她爱玩,那他便奉陪到底。

他傅时晏家大业大,又不是玩不起,只不过……

主导权得握在他手里。

“怎么样了?”

洪若伊穿着一身米白色的高定正装,笔挺地站在落地窗前:“我已经到公司了,正要准备开会。”

“他的反应呢?”

“还挺激烈的,不过我有信心能hold住。”

“嗯,他有说什么吗?”

洪若伊迟疑道:“他说……想见你。”

傅时晏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告诉他,很快就能见到了。”

洪若伊不明所以,但傅时晏已经挂了电话,“很快就能见到?”

这是什么意思?

门外传来敲击声,她把手机放回桌上,抱臂道:“进来。”

“小姐,他……”

穆知川闯了进去,看到她鸠占鹊巢地霸占了自己的办公室,怒火中烧:“傅时晏在哪?我要见他。”

洪若伊挥了挥手,示意助理退下:“他不在,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

穆知川扯了扯唇:“我只跟他谈。”

“还有,麻烦把你的东西从我的办公桌上挪开。”他冷若冰霜道。

洪若伊坐在转椅上,“我理解你暂时还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但我已经被任命为这家公司的决策者,成为了你的上司,这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穆知川冷笑,只问:“股东大会开了吗?”

洪若伊一脸同情地看他:“你觉得还有开的必要吗?”

傅时晏是公司最大的股东,占股超过百分之五十,股东大会形同了摆设。

因此他做下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没开你算哪门子上司?”穆知川当然知晓那个道理,但现如今他只能这样挣扎:“就算是临时任命,也得按流程来,不然我一律不认。”

“洪小姐别忘了,我不仅是公司的股东,还是坐拥千万粉丝的艺人,你不要逼我。”他走近道:“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点什么事来。”

这公司是他跟经纪人一手建立的,是他们孤注一掷挥尽所有的心血,旗下艺人是他们从各个地方发掘,费尽心思培养出来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努力的见证。

他绝对不能让别人夺走它,哪怕玉石俱焚。

“你想干什么?”洪若伊见他这样,心里有点发怵。

“洪小姐应该知道,什么叫做舆论的力量吧?听说洪家上个月的建筑工程出了点问题……”

如愿从她脸上捕捉到一闪而逝的惊惶,穆知川缓步后退:“我也不想做到这个地步,所以麻烦把你的东西挪走,让傅时晏亲自来跟我谈,好吗?”

那个混蛋,签约的时候明明说好不会参与公司的任何决策,结果呢?

穆知川紧握着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就不应该相信他那种人。

洪若伊没想到他会使这种手段来威胁自己,咬着牙龈:“行,我让他来跟你谈。”

“希望在他面前,你还能这么硬气。”她嘲讽。

穆知川不甘示弱地回讥道:“我绝对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硬气。”

然而等她搬着东西离开后,穆知川用力关上门,虚脱地蹲在了地上,双手痛苦地抱着头。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要不是阚璐刚刚拦住他,告诉了他洪家的事,他估计连这一关都过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肆意挥霍自己奋斗多年才得来的东西。

可她说得对,傅时晏那种阶层的人,他压根就无从抵抗。

从股份被他强占的那一天起,他就隐约有这种预感,不是没想过要怎么预防,而是他根本就无力抗拒。

傅时晏在京都代表着绝对的权势,得罪了他就代表着要与资本对抗,穆知川以前不怕,是还没彻底见识过资本的厉害。

他以为当自己的专业成了行内顶尖后,就有了对抗资本的实力……

“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