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声,柳七下意识去看徐四,从徐四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惶惶,又低了头。

岑砚再度将箭矢拿起来把玩。

动作悠闲得两人心跳咚咚。

岑砚:“李卓那边是个什么动静?”

徐四:“如主子所料,派了探子查看王府的情况,探子已经全部被制住了。”

这件事太小,徐四没有上报过岑砚。

岑砚:“来了几个?”

徐四:“两个。第二个也没回去报信后,今日还没有异动,恐怕不会再派人来了。”

岑砚笑了声,“刚好。”

手上动作一顿,彷佛也想好了什么似的,放下了箭矢,转而冷漠道:“报什么报,我们哪里知道是私兵呢,只以为是山匪。”

柳七不禁抬了抬眼。

岑砚平静:“山上两万人,已经很多了,我们昨夜为了抢回世子,图快,又想着只是山匪罢了,轻敌,只带了一万余人突袭,于是……”

看了眼天色,岑砚继续道:“于是眼下郝三和我都陷入了苦战,急需大营支援,所以,营地亲兵得令,正整装待发,但是。”

岑砚看向柳七,“但是你一个王府主管,被反打得猝不及防,于是兵分两路,派人找支援的同时,亲自去了总督府,请总督也派兵支援,想取得绝对的数量优势。”

想到什么,岑砚笑了下,“总督府以及训练的水师陆军也驻扎城外,比我们营地选的地方离盐场近,总督若是义不容辞,当即带兵支援,那你就跟着一道。”

柳七已经明白岑砚想做什么了。

岑砚看向徐四,徐四也懂了,当即禀报到,“苏州借来的兵马坐船,半夜就到了,都在港口等待主子号令。”

岑砚:“嗯,目击作证的人也有了,刚好。”

岑砚:“总督带人过去后,打信号,徐四你去,带苏州的兵马支援。”

长指在桌面点了点,岑砚思索片刻,满意:“故事还挺圆的,有首有尾。”

其实就是一出请君入瓮。

刚好顺便将总督,还有他统领的兵马拿下,免得拿了总督,军里还有党羽通风报信。

已经这种时候了,怕私兵暴露,总督应当会将所有的心腹力量带上。

收拾完山上的,趁热打铁,正好把杭州城内的也一网打尽。

岑砚:“郝三那边还坚持得住吧?”

柳七:“可以的,山上的兵是偷摸训的,还是草台班子,这一战我们并没有折损多少。”

岑砚满意点头。

静了片刻,摆手,“柳七去吧。”

跟着起身,拿了只箭道,“徐四带我去见那两个探子。”

想到了什么,又补充:“把人提远点,别脏了主院的地。”

李卓有些焦灼。

派去定西王府的两个探子都没回来。

还都是他探子里的精锐。

幕僚也在下首擦汗,不为别的,实在是,这种时候还敢派探子,心惊于李卓的胆大。

幕僚是从上京跟出来的,没见过定西王府的行事作风,也听说过,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评价李卓这一出。

李卓皱眉:“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谋划,难道?”

幕僚:“会不会,就是单纯的,王爷生气了呢?”

李卓想也不想:“不会。他大小事分得门儿清,儿子都丢了,这种时候他哪里还有心力管小事,都是手下人处理……”

话头一顿,李卓捏眉心,反应过来,“郝三徐四……呵,忘了,定西王府出来的人,手下也是极厉害的。”

若是统领还在王府,没有四处奔走,那两个探子被捉,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了。

刚说完,便有下人慌张来报,探子回来了。

回来了,不过……

李卓走到院子里,看到两个探子的模样,沉默。

都没死,但也就只是没死,苟延残喘了。

李卓蹲下,看着两个被箭矢扎成筛子的探子,一一瞧过,叹气:“手脚都废了,这两人哪怕养好也没用了,可惜。”

“皇子,他们肩上的箭有毒,看血迹,是最早的伤口,废掉之前,被折磨了好一阵子。”

下人禀报。

“哦?”

李卓蹲下,在手下的示意下,看到了发黑的伤处,面色铁青。

岑砚这是在打他的脸。

默了会儿,李卓忽而喃喃:“居然还有精力管这种事,那是不是现在情况他真的没啥办法了?”

想到这个可能,又笑了起来。

笑罢,看着两个探子,李卓再度黑了脸。

别的不论,

他确实感觉到了折辱。

盘算

岑砚将人提来的时候, 赵爷虽然吃惊,却并不感到多意外。

反倒是他的小徒弟看到中箭的两个探子,哑然了片刻。

“不知道郝三带回来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