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发现这里门庭若市,她也就放心了。

她差人去酒楼买了些素食,打算亲自去一趟昭阳寺。

马车慢悠悠行驶在朱雀大街上,现在天气渐渐热了,马车的布帘全都换成了竹帘,伴随着马车颠簸,时不时晃荡着透出马车外的风景。

路过贺兰记时,恰好看见里面一团骚乱。

一个矮冬瓜男人捂着脑袋跑了出来,破口大骂:“疯子!我不过说了一句青丝坊的料子更好,这老板就拿东西砸我!”

“停下。”贺兰芝吩咐道,马车刚好停在贺兰记门前。

“大家评评理,哪有这样开门做生意的!心这么脆弱,还做什么生意啊,我好歹在你们贺兰记也是买过五六匹布的客人!”

门外的看客都对着贺兰记指指点点,伙计干脆拎着扫帚出来赶人:“赶紧滚!”

矮冬瓜男人不依不饶:“打了人还叫我滚?乡亲们,你们评评理啊,这贺兰记店大欺客真是可恶!”

砰!

一只花瓶猛地砸在了男人的脚下,碎片四溅,吓得众人纷纷躲闪。

紧接着,数日不见的贺兰渊抓着一把算盘就冲了出来,旁边几个小厮见状慌忙拦住他。

“买了五匹布就了不起了?告诉你,来我贺兰记就是不准提青丝坊的名字!”

贺兰渊额角青筋突突跳动,“这铺子是我贺兰渊的,我想让谁进就让谁进,想不让谁来就不让谁来!”

矮冬瓜男人明显是没见过脾气这般暴躁还不怕死的人,又惊又怕的从地上爬起来,啐了口唾沫骂道:“晦气!早知道就该去青丝坊了!”

贺兰渊睚眦欲裂:“你说谁晦气?死胖子,看我不把你打得在地上哭爹喊娘!”

那男人被吓跑了,连带着贺兰记周围的邻居商户,也不敢再多看贺兰渊一眼。

贺兰渊气不打一处来,算盘砸在地上崩裂开,算盘珠子散了满地!

贺兰芝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她这好哥哥跟从前一样欺软怕硬,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从前在江南时,他接手了贺兰家所有的铺子。

但凡有一丁点不顺自己心意的地方,便将客人毫不客气的赶出去。

时间长了,客人就更爱去别家了,导致贺兰记所有的铺子都落寞了,最终只能关门大吉。

她素手轻轻撩开竹帘子,望着贺兰渊巧笑倩兮:“大哥何必这般气急败坏,只要大哥好好给我斟茶倒水,我便把揽客的秘诀告诉你。”

贺兰渊闻言,扭头一看,才发现刚才停在自己门前的马车,是贺兰芝的!

他气得几乎七窍生烟:“小人得意!”

“那也总比你好,想得意都得意不起来。”贺兰芝挖苦道。

贺兰渊咬牙切齿说:“咱们的比试还在十日,不到最后一刻,焉知鹿死谁手?”

“那就拭目以待了。”贺兰芝轻笑,放下了竹帘,“走吧。”

贺兰渊被她那笑声刺激得更气,却又只能紧捏着拳头无能为力!

再一次来到昭阳寺,小沙弥都已经认识她了,一看见她便将她带去了谢无痕的禅院。

禅院并不在寺庙里,而是在后山上另辟了一处院落。

幽森竹林小道蜿蜒崎岖,闻不到烟熏火燎的烛火烟味,格外宁静。

贺兰芝刚到院子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少女娇俏的笑声。

叽叽喳喳的,好热闹。

“无痕哥哥,上次多亏了你给的玉佩。”霍雨曦笑道,“自从我佩戴上之后,确实再也没有梦魇了。”

贺兰芝眉头微微一挑。

【她怎么在这里?】

【还无~痕~哥哥~】

【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谢无痕听到了她的心声,眸色平静无波:“女施主客气了,此玉佩乃是家师所赠。若要道谢,贫僧可为你指路。”

被下了逐客令,霍雨曦却依旧没脸没皮地赖着。

“你与我年纪相仿,说话这般老气横秋作甚?”霍雨曦靠得更近了,“从今以后,我唤你无痕哥哥,你叫我曦儿妹妹可好?”

谢无痕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但神经粗大如霍雨曦,根本就看不懂。

她甚至认为,这男人真是该死的帅气,连眼尾压低都这么好看!

贺兰芝推开门扉进来时,便瞧见了她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

“我来得真不是时候,打搅霍姑娘了。”她莲步轻移,把食盒放在了石桌上。

霍雨曦一看见她,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你怎么来了?”

“霍姑娘能来,我为何不能来?”贺兰芝对着谢无痕,抛了个暧昧眼神,顿时让霍雨曦炸了毛!

“不知羞的寡妇!”霍雨曦恨恨骂道,“你是不是收买了沙弥,才知道无痕哥哥的住处的?”

贺兰芝权当她在狗吠,只莞尔一笑:“我与小师父相识很久了,我还需要收买沙弥替我指路么?”

“小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