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498元。”

许盼云熟练地将钱包中的零钱递给收银员,低声向对方礼貌道谢。

高挑的女人拎着东西在街上走着,步伐略显懒散。平日里静谧的巷子里传来细碎的声音,许盼云知道那不是猫。

本想直接忽略过去的许盼云,感知到空中不正常的精神力,侧目瞥了眼巷角,看到交缠在一起的衣角。

现在的小年轻玩得这么野吗?许盼云秀眉微微蹙起,以前可不能……是了,那是以前,她都因“病”退出部队多久了。

忽地,溢出一句求救声飘到她的耳畔——“救救我。”

少年的声音青涩中带着点稚嫩,听上去屈辱又绝望。

许盼云没办法坐视不理,那人也说过她最是“爱管闲事”。

抄起刚买的撑衣杆往小混混身上砸去,脆弱的不锈钢应声弯掉,许盼云随手将它扔到一边去,单手扯起正在施暴的男人的发的同时,长腿往他膝盖窝狠狠一踹。

对方便猝不及防地朝着路宏泽跪下了,许盼云眉头并未放松,“强迫向导这种事也做得出,现在哨兵的质量已经这么差了吗?”

“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去强迫哨兵啊,孬种。”

换做以前,许盼云可能会直接用自己强大的精神力给对方一个警告,但现在不行,她的精神力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却依旧狂暴。

从对方外放的精神力来看,她要是这么做,他的大脑大概率会被摧毁。

看来还是报警比较好。许盼云单膝压着这人的脖颈,无视对方的挣扎与怒骂。

警笛声呼啸而来,在扬起一片灰尘后带走了作恶者。

许盼云将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的撑衣杆拿了起来,冷静地将它掰直。

刚买的,可不能丢。修修还能用。

拎起放在一旁的东西,许盼云正打算径直离开,但她的衣角好像被拉住了。

许盼云顿住脚步,微微扭过头用眼神询问。

他说,“我害怕。”

少年的眼尾红彤彤的,鼻尖也带着点粉意,像一只小兔子。

他只是跪坐在灰扑扑的地上,扬起精致小巧的脸,冲着她说出自己心底的恐惧。

许盼云不可置否,倏忽想起他刚刚在警察面前的表现——冷静、条理清晰,心也不如他的长相那般软。

秋风吹过,一片落叶打着旋落在他的膝盖上。

许盼云单手握住路宏泽的手臂,轻松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向导的身体素质比较弱,容易生病。

“我也是一个哨兵。”许盼云能理解少年依赖她,但她必须说明——她和侵犯他的人是同类,甚至更为危险,“你连他都反抗不了,最好还是离我远一点。”

路宏泽的脸泛起一层妍丽的红霞,她留在他身上的温度还没有褪去。

“你是好人。”谋划了这么久,路宏泽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么机会。

“我不是。”许盼云只是冷冷地留下一句话。

路宏泽知道她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不然怎么会放慢自己的脚步配合他呢?甚至连衣角也施舍给他牵着。

身形还未发育完整的少年亦趋亦步地跟着她,许盼云没管那个被捏皱的衣角,只是沉默地走在前头,直到走到人流汹涌的地方才出声:“会自己回家吧?”

“会。”一个字被路宏泽说得不情不愿的。

许盼云身量极高,有一米八七,因而步子也足够大,护送完受害人到安全的地方后她便放开步子往家走去。

虽说许盼云这些年的脾气有所缓和,但……

他为什么要跟着她回家啊?

女人转身将少年逼停在墙角,钳制对方的双手,居高临下问道:“怎么,还没到家?”

路宏泽舔了舔嘴唇,“可我,就住这里啊……”

原来他是她的对门,许盼云抿唇,悄悄放松紧绷的神经,“哦。”

关上门后,许盼云将自己摔进沙发里,克制了这么久,今天还是没忍住动了手,狂飙的肾上腺激素让她很兴奋,脑中的精神力受到刺激后一时之间有些狂躁。

一个柔弱的向导在哨兵面前本就像一只香喷喷的羔羊,更妄论她这种理智随时可能崩坏的残次品。

许盼云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眸,平复着不断翻涌的精神力。

叩、叩、叩。

许盼云呼吸一窒,怎么还敢来找她啊?

真是,不知者无畏。

“许姐姐,晚上好。”少年身上散发着潮意,似乎是刚洗完澡,他只穿了一件浴袍,氤氲的水汽将他的脸和耳尖熏得粉嫩。

呵,许盼云有些麻木,“说。”

走廊暖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看上去愈发精致。

可惜许盼云不为所动,搭在门框上的手随时准备关门。

“我,白天我好像受伤了,家里又没有药。”路宏泽用湿漉漉的眼神仰视着她。

好烂的理由,许盼云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