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怎么了?”

谢蕴抓着他的手指动作迟缓地一下下摩挲:“没什么,没听见你的动静,我以为你出去了……”

话音落下她才松开手:“去吃吧,我没事。”

殷稷却没走,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的缘故,今天的谢蕴有些粘人。

“不吃了,读书给你听。”

“吃完再读吧,苦战一宿,若是再不吃饭,身体该扛不住了。”

殷稷这才迟疑着退回桌旁,谢蕴果然没再喊他,只竖起耳朵听着他那边的动静,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

可很快,连这样的声音她都听不到了,因为外头来人了。

叛军在千门关守军的刻意诱导下,已经全部集中到了城西,外面已经有胆子大的百姓出门查看情况了,朝臣们自然也不能再躲着。

“去见见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殷稷皱了皱眉,不知为何,他很不想去,可城中刚经历了内乱,他理应去安抚人心,这是他的责任。

“我很快回来。”

“好。”

谢蕴抬眼,在一片黑暗里,听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殷稷……

她在心里轻轻喊了一声,你不要去太久好不好?我怕我等不到你回来……

她轻轻合了下眼睛,手却忽然被人抓住,殷稷去而复返:“我想了想,还是不急于一时,明天再见他们也是一样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来,只是在踏出门的那一刻他好像听见了谢蕴在喊他。

可事实上谢蕴一直没有开口,哪怕是现在。

她从不是贪恋情爱的人,不会在这种时候拖他后腿,怕是知道他不肯去还要撵他。

他忙不迭开口解释:“我不是偷懒,但之前朝臣们就心思各异,刚好趁着这次机会试探他们一番,看看还有没有第二个靖安侯,我也有些……”

“好。”

谢蕴忽然应了一声,勾了他一根手指紧紧抓在掌心里,这小小的动作噎住了殷稷剩下的话,他怔了怔才笑开,今天的谢蕴果然要粘人一些。

这莫不是就是所谓的小别胜新婚?

他翻身爬上床榻,絮絮叨叨的和谢蕴说话,其实两人整日在一起,没什么好说的,可他肚子里就是有很多的话,他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事都剖开给谢蕴看。

傍晚时候大夫来给两人换了药,那药里有安神的成分,加上殷稷已经两天一夜没休息过了,换完药没多久,他就窝在谢蕴身边睡了过去。

谢蕴没喊他,静静听着他呼吸平稳才抬起手,她想碰碰他,可手却只抬到一半就再也不听使唤了。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轻轻往殷稷身边蹭了蹭。

外头响起极轻的敲门声,是祁砚来送晚饭了。

“劳烦大人了,皇上睡了,请稍后再来吧。”

祁砚却仍旧站在门外:“姑娘你呢?你好像一天都食水未进了,多少还是吃一些吧。”

她已经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吗?

谢蕴这才想起来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可是她竟然没有丝毫感觉。

“劳烦大人了。”

她犹豫片刻才让人进来,屋子里有些晦暗,祁砚本想点灯却被谢蕴喊住了,这般晦暗对她而言是最好的遮掩。

祁砚也没问为什么,倒了杯温茶过来,他本以为以谢蕴的脾性,要说服她让自己喂她,怕是要花费些功夫,却没想到她并没有拒绝的意思,任由那盛着水的勺子递到了她嘴边。

先前才消失的希望又升腾了起来,祁砚手微微一颤:“谢姑娘……”

他本想问一问她的心意,谢蕴却忽然俯身,将刚才那口水吐了出来,他一愣:“怎么了?太烫了?”

谢蕴迟迟没有言语,这水不烫,只是她刚才试了很多次都没能咽下去,一滴都没有。

她好像真的该准备一下自己的后事了。

“祁大人,可否替我执笔?我想留两封信。”

我会陪着你

殷稷忽然自梦中惊醒,心跳如擂鼓,慌得人不得安宁,他本能地往身边摸索,很快碰到了想要的人。

“怎么醒了?”

谢蕴轻声开口,殷稷在她手背上摩挲两下,仿佛借此得到了一点安抚,凌乱的呼吸这才平稳下来,他苦笑一声:“做了个噩梦。”

可是眼睛一睁,他又记不得梦见了什么,只有那种仿佛失去一切的痛苦还残留在身体里,让他控制不住的战栗,唯有抓着活生生的谢蕴才能勉强安抚。

“既然是噩梦,醒了就没事了。”

谢蕴在他掌心里极轻地动了下手指,算是安抚:“什么时辰了?”

殷稷起身点了烛火,这才看了一眼刻漏,已经子时了。

对于夜晚来说,子时才刚刚开始,可对于白天而言,这已经很晚了。

“你还没睡?”

他想到了什么,神情逐渐紧绷,折返回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