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出的血弄他衣服上了,我说给他洗,他非不让,结果自己也洗不干净,袖口那点血迹都沾了一个月了,刚才刚好看见他来找皇上,就把他衣服扒下来了。”

谢蕴听得一愣:“扒……扒下来了?”

“是啊,”秀秀理直气壮的,丝毫没有觉得不妥,“他不肯老实脱,我只能硬扒了。”

“那他人呢?”

秀秀随手一指外头,谢蕴顺着方向看过去,就见德春穿着一身内衫缩在墙角,抬手挡着头,根本不敢露脸。

“……”

所愿唯一人

谢蕴深吸一口气:“秀秀,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能扒德春的衣服?”

秀秀一愣:“可他不是太监吗?不要紧吧?”

“就算身体残缺,他骨子里也是个男人,”谢蕴满心无奈,是她疏忽了在这方面教导秀秀,她叹了口气,“你以后不许这样……快去找蔡公公,让他给德春找件衣服,这幅样子像什么话?”

以前也就算了,现在好歹是入了朝当了官的人。

秀秀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涨红着脸灰溜溜走了。

不多时外头就响起说话声,蔡添喜拿了衣服来给薛京换,不知道说了什么,秀秀捂着脸跑走了,院子里只剩了那父子两人,和放在井边没来得及洗的龙袍。

谢蕴的目光不自觉看了过去,那明黄的颜色颇有些刺眼,她不能直视般闭上了眼睛,谢淮安的话却在耳边响了起来,南巡……

“谢姑娘。”

蔡添喜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打断了谢蕴的思绪。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窗边,正含笑看着她,“姑娘脸色不大好,可是伤处又有何处不妥?咱家带了太医来,让他给你看看可好?”

以往蔡添喜为她做什么送什么的时候,总爱带殷稷的名字,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转了性,只字不提对方,可谢蕴仍旧摇了摇头:“劳公公记挂,不必麻烦”

虽然猜到了是这么个结果,可蔡添喜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么久了,还是丝毫都没有软化。

他失望地带着薛京走了。

回到殷稷住处的时候,对方刚好从耳房里出来,袖子挽着,手上还湿漉漉的。

他一看就知道,这是洗贴身衣物去了。

虽说历朝历代每个皇帝都会有些怪癖,可这贴身衣物不许旁人碰的,蔡添喜还真是只听说过殷稷一个。

可他如今已经习以为常,自然而然地递了块布巾过去,顺便将刚才在谢蕴处的事说了,说到谢蕴拒绝看太医时,他抬头小心翼翼地觑了殷稷一眼。

对方擦手的动作果然顿住了:“不是让你别提朕吗?”

“奴才没提,可谢姑娘还是不领情。”

殷稷沉默下去,好一会儿才扯了下嘴角:“罢了,天长日久,慢慢来吧。”

人心不是一天凉的,也不是一天就暖的,他有耐性。

他带着几分安抚的抬手拍了拍蔡添喜的肩膀。

拍的蔡添喜哭笑不得,这怎么弄的好像夜夜辗转难眠的人是他一样?皇上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他哑然失笑,正要催一句该用早膳了,就听见外头传来祁砚的声音,这是来奏请秋后恩科考题的事,殷稷便留了他用早膳,饭桌上说到此次进京赶考的学子比之往年多了三成时,殷稷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可随着禁军的通禀,他的脸色就又淡了下去。

侍卫说,谢蕴又出去走动了。

他捏着筷子的手松松紧紧,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抬了抬手让人退下去了。

祁砚却有些意外,谢蕴出去的是不是太频繁了?

行宫就这么大,就算走得再慢,这些日子也该看完了……除非看的根本不是风景。

可他没有多言,如果谢蕴有什么打算,声张毫无意义,他还是趁这个机会去见见对方吧。

“皇上,臣还有些杂务,先行告退。”

殷稷一听就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眼睛顿时眯了起来:“你是有些杂务要处理,朕要南巡的消息已经走漏了出去,江南织造上折子明里暗里打听朕的喜好,你抽时间编纂一本《官员要则》出来,好好教教他们为官之本。”

祁砚听得目瞪口呆,编书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再说——

“臣现在哪有时间编书?皇上的政务……”

“能者多劳,”殷稷起身,重重地拍了拍祁砚的肩膀,“你可是大周朝最年轻的翰林学士,如今又兼参知政事一职,朕相信祁卿。”

“这不是年轻不年轻的问题……”

“送祁卿回去,”殷稷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对了,把朕私库里那套上好的文房四宝赏给祁卿。”

祁砚一肚子的话噎在了喉咙里,不等开口就被蔡添喜和薛京架了出去,等双脚落地的时候,他脸都黑了。

可皇命难违,他只能咬牙切齿地走了。

等他不见了影子,殷稷才走了出来,目光掠过薛京:“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