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可能的

这一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齐景年在反复回想关平安的一翻话,而梅大义和关有寿在促膝长谈。

次日,关有寿百年难得一遇地请了一天假。自从他上班开始,除了之前关大娘住院之外,他还真没耽误过半天。

这就跟他在马六屯当会计时节一样,关有寿相当负责任。用他的话来说,那了工分(工资),就要对得起良心。

而今天么?之后自然补上。再则,不管他想不想走,有了他义叔的到来,距离他这一份工作的结束时间也到了。

不走?

没可能的。

孩子祖父要将他在这边的退路都给断了。

“爹,你这是打算陪义爷爷去见梅爷爷?”推敲了大半夜的齐景年好不容易等关有寿落单,终于逮住了机会。

关有寿闻言点头,但还是脚步一转,率先往正房的书房走去。终于能让他家狼崽子主动找上来,他赢了!

书房内。

齐景年先帮关有寿砌了杯茶。

关有寿也不急。反正时间足够,他没说的是他原本就计划等太阳落山之后,他再陪梅大义去见梅老。

昨晚聊得通宵,他身体吃得消,他义叔可未必,正好让他老人家好好睡个午觉。再说了,以就他先生那拼命三郎的工作态度?

白天去,他火气更大,还是等下班再说。一来能让老爷子不得不休息,无须加班;二来也是有些事在单位不好谈。

义叔说他的理,先生也说他的理,听得他头疼。以他看来,有没有误会的,还是大家都坐下来好好说才行。

不管双方出于什么心思,或者说什么立场,他的宗旨就是你们老哥俩玩你们的,别把无辜的人牵扯在内。

就比如他闺女和小北的婚事。

关有寿接过茶杯,伸手点了点自己对面,示意齐景年入座,“还担心我被你爷爷们给拐了?”

齐景年笑笑,“爹,你是怎么打算?”

这傻小子……关有寿呷了口茶之后放下杯子,“走,咱们肯定要走了。现在六月,最迟八月份就离开。”

闻言,齐景年先避开了提到如今双方意见不同之处的,他和关平安是不是先领证这个问题,诉说起昨晚关平安的一翻话。

关有寿默默听着,倒是没觉得什么可惊讶之处。有些问题不单单是他闺女,就是他又何曾没有意难平之时。

还是那句话,不走?

唉……没可能的。

从得知他身世那一天,他就到有这么一天。正如他家平安说的,他一家子就是待着就我爹这边,也过不了安心日子。

不提孩子祖父已经跟先生下了最后通牒,就是他,他也想给孩子们一条阳光大道,而不是有被挟制的一天。

走吧~

走吧!

关有寿暗叹一声,“让小七那边再加快速度,这边也抓紧一点时间。你决定了先让齐一留下扫尾?”

“嗯。”

“也行。”关有寿缓缓点头,右手指在腿上叩击两下,“让齐一这个月再调一个人来这边守着。”

“爹,要不要先跟天佑说一声?”

关有寿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怎么,还怕天佑得知让你的人驻守在家里,以后他心里有疙瘩?” 齐景年摇头,“我不担心天佑,是担心下一代。”

还下一代?

你个混小子倒想得远。

关有寿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你是摆设不成?就调一个人来无伤大雅。不对,你是不是在提醒我什么?”

齐景年立马摇头,“没。”

“……”关有寿虚指点了点头,“最好没被我发现你又不轨之处。短期内的两年,我可没想当什么姥爷。”

“爹,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世上除了你,最不想委屈关关的就是我。再说了,你也要相信你闺女不是。”

关有寿紧盯着他的双眼,缓缓点了点头,“好,爹相信你。你们现在还小,没必要早早就考虑那些问题。”

“我听爹的。”

“少学安安嘴甜。”关有寿说着,失笑摇头,“言归正传,你找爹想干啥?就为了平安心情不好?”

“嗯,这是一部分原因,还有就是关于领证的问题。我昨晚又仔细考虑了一遍,要是没三书六礼?”

如何?

“还是再等等,反正我们俩已经定亲。我知道梅爷爷顾忌什么,他是怕关关吃亏。我不会让关关吃亏。”

确实如此。

关有寿当然相信他说出的这句话。

毕竟他连小葫芦如此重要的存在都让他家平安告之于齐景年,结婚证不结婚证的就是一张纸罢了。

再说到领了结婚证之后,他家平安身上就有一道名正言顺的齐家人什么的护身符?开什么玩笑。

不说小北手上有股势力,就是他关有寿是死的不成?他再不想承认,他也是关家长房唯一的继承人。